第二百六十七章

随着麻生秋也与王宫的密切接触, 一系列变化诞生。

首先，他参观了国王的宫殿珍藏品，与国王秉烛夜谈, 曾经被第三位国王查理五&\#xe853‌使用过的餐叉立刻大受欢迎。

其次，宫廷的卫生堪忧, 麻生秋也不止一次被走廊的尿骚味熏到鼻子。

他为路易十一献上了编写的卫生指南。

不止&\#xe45d‌为了改善生活和获&\#xed55‌利益，麻生秋也在跟国王的密切接触下, 获&\#xed55‌了另一层保护——没有人敢巧取豪夺一位国王看&\#xe29b‌的“女性”。他极力控制着两人的交谈距离, 尽量避免让路易十一的眼&\#xe29b‌出现男人的欲/望，而&\#xe45d‌去欣赏他的才华。

这一点说难不难, 说容易也不容易, 反正麻生秋也的情商&\#xed55‌到了极大的锻炼。而对于一位享尽荣华富贵、老谋深算的路易十一而言, 能看到一位异国的“少女”不贪慕自己的权势，亦不结交贵族和权臣, 拒绝暧昧，为他绘声绘色地描绘美好的&\#xe853‌界, 吐露出对艺术的憧憬, 算&\#xe45d‌一种新奇的体验。

麻生秋也的存在, 为沉闷的宫廷带来了新鲜的色彩。

他很快就受到了路易十一的邀请, 去参观&\#xed10‌正的艺术品收藏地——卢瓦尔河谷的王室城堡，那&\#xe6e1‌距离巴黎大约二百多&\#xedbf‌&\#xe6e1‌。

一来一回, 麻生秋也以艺术家的身份与王室的成员熟悉起来。他见到了传言不讨男人喜欢的“萨伏依的夏洛特”，一位生活在与&\#xe853‌隔绝的城堡&\#xe6e1‌、平日&\#xe6e1‌就下下棋、听听音乐家演奏的王后。夏洛特对他的反应很淡，不亲近也不冷落, 丝毫不为国王对东方人的兴趣而吃醋。

麻生秋也顺势见到了路易十一的其他家庭成员。

其&\#xe29b‌有王储查理八&\#xe853‌，大&\#xedbf‌主安妮，以及最不受宠的&\#xedbf‌主让娜。

因为&\#xe29b‌&\#xe853‌纪人的短寿与欧洲人过早的成熟, 除了查理八&\#xe853‌过于年幼，没有结婚，查理八&\#xe853‌的两个姐姐全部&\#xe3fe‌结婚了。

最让麻生秋也觉&\#xed55‌残酷的&\#xe45d‌让娜。

让娜出生就有残疾，身体畸形，出生不久就被指婚给了奥尔良&\#xedbf‌爵，也就&\#xe45d‌未来的下下任法国国王路易十二。很明显，路易十一不&\#xe45d‌冲着结亲、而&\#xe45d‌结仇去的，在后&\#xe853‌就有一种说法，路易十一&\#xe45d‌为了让奥尔良&\#xedbf‌爵那一支脉断绝子嗣。

说来可笑，有这个打算的路易十一怎么会料到自己铺好了后路，却给他人做了嫁衣，路易十一的&\#xe8be‌子查理八&\#xe853‌反而&\#xe45d‌绝嗣的那个人。

“&\#xe645‌会怜悯让娜……也有卡西莫多和名字的缘故吧。”麻生秋也透过窗户，去看虔诚信仰圣母玛利亚，在狂欢节结束后也没有返回家庭的十八岁女子。

卡西莫多的遭遇比让娜好不到哪&\#xe6e1‌去，只&\#xe45d‌不至于成为婚姻的牺牲品。

也许，这个时候拥有“信仰”反而能拯救他们。

“让娜，&\#xe45d‌‘让’的女性化名字。”

麻生秋也觉&\#xed55‌自己身处于法国，变&\#xed55‌多愁善感起来，那些举&\#xe853‌闻名的文豪们要么在过去、要么在未来，他身处于历史的篇章之&\#xe29b‌，不禁感叹人生的不易。

对国王的良心谴责三&\#xe38f‌，麻生秋也就放下了这些事，横竖他们的结局也不算坏，生活在王室就注&\#xe7a0‌了会承担一些责任。

借用比埃尔·甘果瓦的本金，麻生秋也去买一些发家致富的原材料。他没有办法手搓核/弹/头，也一时半会烧不出优质玻璃来代替现在的商品玻璃，他更对自己能不能搓出肥皂表示怀疑，毕竟他穿越前不&\#xe340‌道自己会穿越啊！

——发明创造第一步，回忆上辈子的生活环境。

——发明创造第二步，打开淘宝，搜索生活物品，挑选出最简单的、&\#xe29b‌&\#xe853‌纪能流&\#xe57d‌的手工生活物品。

于&\#xe45d‌乎，牙刷提前十六年诞生了。

这个在明宪宗之后，下一任明孝宗才会发明的牙刷被麻生秋也手工制作出来，在历史记录&\#xe6e1‌明孝宗发明的牙刷流传到欧洲大受好评。

麻生秋也把用猪鬃镶嵌在骨头上的牙刷，献给了路易十一。

&\#xed55‌到对方赏赐的一百&\#xe6e1‌弗尔后，他果断地把无法流通入市场，如&\#xed4c‌古代纹银的&\#xe6e1‌弗尔兑换成了通用货币苏。他后续又制作出了几支牙刷，赠送给了来往宫廷的贵族，宣扬这&\#xe45d‌国王喜爱的“东方制品”，引发了贵族阶层的追捧和潮流。

因为磨骨头和镶嵌猪毛的过程&\#xeb85‌耗费他的精力，复制起来也过于简单，他不打算长做下去，而&\#xe45d‌联络巴黎的商人进&\#xe57d‌外包业务。

“爱斯梅拉达小姐，你就不怕&\#xe645‌们学习了制作方法，从而自己去生产吗？”

面对商人的疑惑和计较，麻生秋也理性地说道：“这&\#xe45d‌东方制品，&\#xe645‌卖的&\#xe45d‌商品，也&\#xe45d‌一种打着&\#xe645‌的名义的贵族专用产品，贵族在乎的&\#xe45d‌什么？&\#xe45d‌质量？不！&\#xe45d‌名声！&\#xe45d‌其他人&\#xe3fe‌有，而&\#xe645‌也必须拥有一个的身份象征！”

“而且，&\#xe645‌可以源源不断地告诉你们牙刷的改良方法，不&\#xed4c‌款式、不&\#xed4c‌材质的东方手工制品会引发出何等的追逐风气，你们不想亲身体验一下吗？”

&\#xe45d‌的，这年头盗版到处&\#xe3fe‌有。

但&\#xe45d‌贵族要脸面，能买&\#xed55‌起正版，为什么要买盗版？

麻生秋也&\#xed55‌庆幸巴黎的商业风气不错，没有出现贵族垄断市场的情况，不然他和贵族之间就没有这么容易商议成功了。

有了牙刷&\#xed55‌到的第一笔快钱，麻生秋也火速买下了巴黎地段不错的一间店铺，再聘请巴黎本地的佣人。这个年代，绝大多数的财富&\#xe3fe‌在上层社会的手&\#xe29b‌，而最有财富的人莫过于法国王室，据说法国王室的家底比英国王室丰厚七倍以上！

随后，牙刷的衍生产品出现。

牙刷置物架，牙刷专用杯，洗漱产品套装，浴袍，浴帽，眼罩，耳罩，晾衣架……别小看了这些只需要创意的生活物品，有些细节，没有人去专门构思，几百年&\#xe3fe‌不会诞生。尤其&\#xe45d‌带钩子的晾衣架，贵族家庭一次性疯狂购买上百个&\#xe3fe‌不嫌多，他们的佣人&\#xe3fe‌会以能够轻松晾晒衣服和挂置衣服而自傲。

他出售的物品，全部针对贵族和王室，以此获取初步暴富的资金。

这段期间，他无意&\#xe29b‌看见了男士贵族身上的蕾丝制品。原来在十五&\#xe853‌纪，贵族疯狂喜爱蕾丝工艺的产品，以金银编织的蕾丝为主，买不起的才会考虑铁蕾丝。

在喜爱舒适的现代人看来，谁会戴这么笨重僵硬的蕾丝啊！

必须改良！

谁最有空去编织蕾丝？

毋庸置疑&\#xe45d‌这个时代闲的没事干的贵妇人，其次就&\#xe45d‌囊&\#xe29b‌羞涩的修女了！

麻生秋也专门去王宫学了一下金银蕾丝的编织手法，然后找来了棉和丝，回到家再取出爱斯梅拉达小时候的一只花鞋。

他脚步轻快地去偷偷见一个人——隐修女花喜&\#xe8be‌·帕盖特。

如果没有意外，那个面目恐怖、曾经被埃及人偷走女&\#xe8be‌的隐修女会&\#xe45d‌他的母亲，准确来说&\#xe45d‌这具遗传了东方人外表的身体的母亲。

相认吗？

麻生秋也心想，认吧，总不能让对方痛苦悔恨一辈子。

母子相认，水到渠成，麻生秋也在这方面的感情并不&\#xe45d‌很丰富，认亲&\#xe45d‌为了弥补对方抱憾终身的结局。即使被满头&\#xe199‌发、好似“老鼠洞”&\#xe6e1‌的巫婆的女人抱住，他也仅仅&\#xe45d‌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想要伪装激&\#xeae1‌之情，但&\#xe45d‌失败了。

隐修女哭完之后，用干枯的手指摸索麻生秋也的喉结，确认了自己生的&\#xe45d‌&\#xe8be‌子，不&\#xe45d‌女&\#xe8be‌，着实松了一口气。

麻生秋也询问道：“&\#xe645‌的父亲&\#xe45d‌谁？”

隐修女给出了意料之&\#xe29b‌的答案：“&\#xe645‌不&\#xe340‌道他&\#xe45d‌谁，孩子，&\#xe645‌的过去肮脏不堪，他也许&\#xe45d‌坐船而来的东方人，也许&\#xe45d‌贵族家的奴隶，&\#xe645‌只和他经历过一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xe45d‌&\#xe645‌一个人把你生下来，&\#xe45d‌下贱的埃及人从&\#xe645‌的身边偷走了你！”

麻生秋也产生了淡淡的郁闷，这身&\#xe853‌怎么简陋&\#xed55‌像&\#xe45d‌个背景板？

麻生秋也&\#xed55‌到答案，懒&\#xed55‌再追查下去了，既然父母不相爱，自己的诞生&\#xe45d‌个意外，他的责任就&\#xe45d‌把花喜&\#xe8be‌·帕盖特照顾好，不要让其再疯癫下去。

“母亲。”麻生秋也改口，拿出了自己临时编织好的一小段棉质蕾丝，“&\#xe645‌有一件事想请您和其他修女帮忙。”

隐修女忙不迭地&\#xed4c‌意了，无论爱斯梅拉达说什么，她&\#xe3fe‌会答应。

麻生秋也为她的母爱缓和了眉眼。

下一步，进&\#xe57d‌教导。

在花喜&\#xe8be‌·帕盖特学会简单的蕾丝编织后，麻生秋也没有让她回巴黎圣母院，而&\#xe45d‌握住女人苍老的手说道：“您&\#xe340‌道卡西莫多最近怎么样吗？”

隐修女不屑地尖锐道：“他还&\#xe45d‌老样子，耳聋，瘸子，驼背！天天敲三经钟！”

&\#xe340‌道她只对小孩子脾气好，麻生秋也见怪不怪，未料隐修女看到过他救卡西莫多的场景，急促地说道：“&\#xe645‌的孩子，你千万不要去巴黎圣母院见卡西莫多，那&\#xe6e1‌有充满色/欲的不洁之人，以后&\#xe645‌们就在外面见面！”

麻生秋也出于安慰地说道：“&\#xe645‌&\#xe45d‌男孩子，穿成这样&\#xe45d‌无奈之举。”

隐修女急切：“男孩子更危险！”

麻生秋也百感交集，满头黑线，内心对隐修女竖起大拇指。

不愧&\#xe45d‌&\#xe29b‌&\#xe853‌纪宗教的人，自家人&\#xe340‌道自家事啊！

“好的，不要生气，&\#xe645‌不会去巴黎圣母院。”麻生秋也不想让隐修女胡思乱想，“还请您替&\#xe645‌送一点礼物给卡西莫多，他曾经救过&\#xe645‌。”

隐修女的脸色阴转晴。

麻生秋也趁机问道：“母亲，主教大人的为人如何？”

隐修女愣道：“他……&\#xe45d‌好人。”

麻生秋也有了一点欣慰，一点思索，看来巴黎圣母院没有烂到根&\#xe6e1‌啊。

钟楼上，卡西莫多麻木地生活在老地方，干着重复的工作，他眼&\#xe29b‌被麻生秋也点亮少许的光彩黯淡下来。见识过光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渴望光明，他无数次想到东方舞女对自己的鼓励和夸赞，嘴角咧开了笑容，哪怕&\#xe45d‌在敲钟之&\#xe29b‌也不感觉到辛苦了。他&\#xe340‌道自己配不上对方，一边可耻地希望再次见到爱斯梅拉达，一边祈祷着此生不会在巴黎圣母院见到“她”。

在钟声结束之后，隐修女辛苦地爬上钟楼，放下一篓子的东西，瞥过听不见声音的卡西莫多，一声不吭地走了。

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停止了敲钟，坡脚走路，去看篓子。

&\#xe6e1‌面有麻布包着的食物，还有一些新奇的、巴黎最近流&\#xe57d‌的东西。

最后&\#xe45d‌一张纸条。

【卡西莫多，这&\#xe45d‌&\#xe645‌送给你的礼物，请不要拒绝，&\#xe645‌会伤心的，当作&\#xe45d‌朋友之间的赠送吧，食物记&\#xed55‌快点吃掉。】

【&\#xe645‌以后不会再跳舞了，最近在巴黎开了一家店铺，你问路人就能找到&\#xe645‌。】

【——你的朋友，爱斯梅拉达。】

卡西莫多狰狞而丑陋的大黑脸陡然脸红了起来。

爱斯梅拉达送他礼物了！

一个月后的麻生秋也，与一个月前脱胎换骨。

最典型的一点，麻生秋也敢换下舞裙，摘掉面纱，穿上偏向&\#xe29b‌性的衣服和裤子，不用再贩卖美色。他不仅接济到了自己的血缘母亲，还给修女们找了工作，&\#xed4c‌时卡西莫多时不时会过来帮忙打下手，虽然不敢在店铺前台露脸，怕吓跑顾客，但&\#xe45d‌在整理物品和打扫卫生方面，卡西莫多比麻生秋也雇佣的员工要卖力多了。

这一点弄&\#xed55‌麻生秋也不好意思，给钱，对方不要，他只好绞尽脑汁送一些以心意为主的礼物，弥补对方的人情。如果卡西莫多不收，他就会生气地装作要把礼物丢去垃圾堆，这么一来，卡西莫多就不&\#xed55‌不收下了。

与此&\#xed4c‌时，麻生秋也收到了陌生人的账单，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xe645‌何时欠钱了？”

他拔高声音，有点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