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元侧脸瞄了他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从一开始,郑怀柱就要将马峰踢开。即使是将来出于交情,给马峰一点好处,也只能是残羹冷饭。
郑怀柱从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却也不着急。他已经将话说得够透彻了,相信以方越元的头脑,不会无动于衷,接下来的,就是静观其变。
良久,才听得方越元缓缓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自己一个人也不敢拍板做主,这样吧,怀少先容我两天,等我回去和那帮老伙计们好好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想法。”
郑怀柱一听这话,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说道:“这是一定的,那么我就听候方老板的好消息了。”
方越元点了点头,含笑道:“怀少若是不着急回省城的话,不妨在滨海多逗留些时日。我让小宝带你在滨海好好的放松几天,你们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去处,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让他和怀少好好的学一学,长长见识。”
郑怀柱将头转向了孙晋宝,笑道:“这位小兄弟英雄少年,想来方老板手下的得力干将了?我这点水平,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教他?”
孙晋宝急忙说道:“柱子哥太谦虚了,以您现在在省城的江湖地位,我要和你说的东西多着呢。”
刚见面的时候,他和方越元一样称郑怀柱为“怀少”,但是郑怀柱向方越元交了实底之后,方越元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方越元对郑怀柱这个提议也非常感兴趣。说是回去找人商量一下,其实只不过是托辞而已,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当场就和郑怀柱拍板。孙晋宝也算是一个人精,马上就感觉到这事十有七八能成,立马就将称呼由“怀少”改成了“柱子哥”。
称呼上的转变,也就意味着关系上的转变。以前称之为“怀少”,虽然是尊称,但是听在耳中,多少还是显得生份,此时改口和程志超、方晓晨等人一起称郑怀柱为“柱子哥”,则亲近了不少。
郑怀柱当然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变化,脸上差点没笑成一朵花,连连夸赞孙晋宝少年老成,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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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方越元和郑怀柱的会面都可以称得上亲切友好,接下来的时间,双方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将来合作的问题,而是只谈风花雪月。方越元的妻子虽然对方越元的生意一直耿耿于怀,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相当好,否则这段婚姻关系也不可能维系这么多年。所以基本上连逢场作戏都很少参与,但是郑怀柱对于此道的热情却相当高,征得方越元的同意之后,叫了几个陪酒小姐过来,连喝带唱,玩了个不亦乐乎。
直到将近午夜,双方才尽兴而返,宾馆早已订好,车也是自己开来的,完全用不着方越元费心。即便如此,方越元还是吩咐孙晋宝坐上了郑怀柱的车,随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郑怀柱回到了酒店,直到将他两人送回房间安顿好了之后,才转身离去。
袁八爷要承担司机的工作,所以酒喝得比较少,比郑怀柱要清醒得多,起码没有像郑怀柱那样几乎连路都走不动。
将孙晋宝送出了酒店之后,袁八爷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了电梯口,急急忙忙的坐着电梯回到了房间。刚一进门,就看到郑怀柱头发**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一条大毛巾擦着脸。水擦净之后,将那条大毛巾随手扔回了卫生间,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点了一支烟,脸上的醉意已踪影皆无。
袁八爷也点了一支烟,坐到了郑怀柱旁边的床上,一脸的疑惑:“怀少,城东那一片,真要开发?”
反正在和方越元见面的时候,袁八爷已经知道城东要开发的消息了,郑怀柱也就不再瞒他,点了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城东开发的事,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我老爸提起过这件事?这个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可靠不可靠?”袁八爷的两只眼睛晶光闪亮,急切的问道。
“即使是要开发,恐怕也得等个一两年以后。现在还处在保密阶段,你老爸的级别……”下面的话郑怀柱没有再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像这种重大决策的初始阶段,区区一个市城建局局长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
袁八爷脸一红:“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然是六哥告诉我的?”郑怀柱突然冷下脸来:“这件事要绝对保密,现在江湖上知道这件事的,包括你在内,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咱们自己人,外人,只有方越元和送咱们回来的那个小子。相信方越元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绝对不会轻易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如果走漏了风声,那就是从你那里传出去的,到时候六哥追究起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袁八爷吓了一跳,急忙大摇其头:“怀少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从我嘴里漏出半个字。”
“那样最好。”郑怀柱眼中精光一闪,哼了一声。
袁八爷和他在一起相处日久,心里对他的为人很清楚,这位怀少张口兄弟,闭口哥们,可是一旦有人做事不称他的心,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兄弟也好,哥们也罢,统统都没有情面可讲。小事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件事?一想到从自己这里走漏了风声的严重后果,袁八爷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凉风。
郑怀柱顿了一下,又问道:“马峰那边联系了没有?”
“联系了,这小子听说你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如果不是我说你有要事要办,恐怕今天晚上就得过来见你。”袁八爷迟疑了一下:“咱们什么时候见他?”
“这个不急,和方越元比起来,他就是个配角。在咱们这件事里,顶多就是个跑龙套的,一个龙套,犯不着和他这么热乎。咱们两个先在这里住个两三天之后,再给他打个电话,约出来吃顿饭,顺便再敲打敲打他。”
袁八爷不知道他所说的“敲打”是何所指,也不敢多问,只是一连串的答应下来。和郑怀柱扯了一会别的,心里面却只关心一个问题,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说出来踏实一些:“怀少,我始终觉得方越元这个人不好掌握,不可不防。万一他借着这个机会在省城立住脚,反过来咬咱们一口怎么办?”
郑怀柱冷冷一笑:“就算是那样又能如何?他方越元敢对咱们下口,难道我就不能再咬他一口?到时候谁把谁咬得狠,还是一个未知之数。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你先不要理会。回省城之后,你要做的,就是和小周他们在最短的时间把城东那一片摸透,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一点的好好地方,用最小的代价买过来,到时候,咱们自己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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