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甫这个副司令虽然在某些程度上实权没有程卫国大,可是却比程卫国忙了许多,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才能下班回家,长期超时工作的结果就是此人已经瘦到了极点。可是长期身居高位,自然而然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再配上脸上的阴云,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程卫国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口,笑着说道:“哎哟,老郑,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来了?”猝不及防之下,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好的措辞,说出来的话居然和单苇清一模一样。
郑文甫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叹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家门不幸啊。”回头瞪了郑怀柱一眼,厉声道:“滚进来。”
郑怀柱吓得打了一个哆嗦,屁也不敢放一个,悄没声的跟在郑文甫进了门,不等单苇清有动作,自动自觉的帮着她将门轻轻带上。郑文甫沉着脸,一**坐到了沙发上,郑怀柱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地上,不敢动一下。此时程家的局势,就好像是程志超和赵济勇刚回到家时候差不多少,几位军方高官坐在沙发上,高官的儿子则受刑一样站在沙发前面。
看来在教育子女方面,东北军区的家属院已经形成了一个风气,而且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套路,以郑怀柱的胆量和嚣张,如果自己老爷子动了真怒的话,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心里对郑怀柱有点不满,但是这种僵局也不能由男人出面来化解,单苇清微笑着给郑文甫倒了一杯茶水:“老郑,你这是干什么?怀柱,别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郑怀柱“嗯”了一声,偷眼看了看自己的老爸,嘴上答应得痛快无比,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郑文甫一直是怒气冲冲,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对程卫国和赵东进说道:“老程,还有老赵,我这次来是专门向二位负荆请罪来了。”
程卫国急忙说道:“老郑,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年轻人,难免气盛,和别人发生点小冲突也在所难免,这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你这不是寒碜人么?”
“我还没有来得及去医院,小超和济勇他们两个怎么样?”
在这方面,单苇清要比程卫国有发言权,接口说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超超挨了一刀,动了一个小手术,缝了几针,济勇倒是活蹦乱跳的,用不了几天就出院了。”
“这还差不多少,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急死,怀柱倒好说,要是小超和济勇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你们交待。都是这个小兔崽子搞的。”
郑文甫公式化的说了几句话之后,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形一晃,就窜到了郑怀柱的面前,抬起手,重重的扇了他一记耳光。这一记耳光打得极为突然,不但程卫国等人没反应过来,就连郑怀柱也只觉得眼前一花,跟着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做痛。
打了儿子一记耳光之后,郑文甫余怒未消,抬起手来又要打,郑怀柱下意识的伸手去格挡。这个动作让郑文甫火头更大,骂道:“妈的,你个小兔崽子,学会躲了是不?”四下里扫视了两眼,就要操家伙。程卫国和赵东进急忙站起来拉住了他,连拉带劝的将他又拽到沙发上,连声安慰。
郑文甫坐到沙发上依然骂骂咧咧的,连茶水也不喝了,程卫国等人越劝他,他骂得越厉害,足足骂了十来分钟,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连喝了两大口茶水润喉。
程卫国哈哈一笑:“老郑啊,你说你何苦来哉,打了儿子一巴掌,自己手疼不说,骂了这么半天,到头来遭罪的还是自己。快再喝两口茶水,不是什么好茶叶,将就润润喉吧。”
话没说完,单苇清就伸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嗔道:“你乱说什么?”
郑文甫两口茶水下了肚,不但喉咙润了,火气也浇灭了不少,哼了一声,对郑怀柱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今天你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要不然,老子打折你的狗腿。”
二十多岁,将近三十来岁的郑怀柱,此时在自己老爹面前表现得从未有过的乖巧,小声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只是忽略了他在酒桌上谈的话以及和关兆宇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说吃完饭之后要送程志超和赵济勇回家,在停车场中了生意上的仇家的暗算。“
郑文甫又详细的询问了关兆宇的背景资料,郑怀柱不敢隐瞒,拣对自己有利的说得极为详细。
郑文甫越听越怒:“一个开歌厅的竟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买凶杀人?”
郑怀柱低头不语。
“老程,今天怀柱已经让我带来了,你说这事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看到郑怀柱不说话了,郑文甫又转头对程卫国来了这么一句。
程卫国苦笑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怀柱,他和小超从小就一起玩,请他吃一顿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小超也没有大事,就这么算了吧,只不过怀柱以后做生意的时候,可得要多注意一些。”
郑怀柱急忙点头,点得快极,连声答应。
郑文甫瞪了郑怀柱一眼,又说道:“那个叫什么关兆宇的当真是没有王法了,谁借他的胆子,竟敢买凶杀人,这件事一定得严肃处理。老程,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及时的处理这件事的,一定会给小超和济勇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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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郑文甫父子之后,程卫国和赵东进相对无言,良久,赵东进才缓缓说道:“老郑这手负荆请罪,玩得高啊。”
“嗯,高家庄土八路,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