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念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白色如冰棱般晶莹的屋顶,外头的月光照进来,像是一缕一缕的白纱。
果然是在做梦。
没了困意,殷念念干脆在衣服外面裹上了斗篷,坐了起来。
这明心殿只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大的比小的多了一张小榻。平常魔帝不回来的时候,殷念念住的就是这间最靠近红花树的大房。虽然平常看着冷清了一些,但是住习惯了反而别有一番乐趣,有时候看着外头飘落下来的那些红花都能看上半日。
殷念念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往外走去。
柔和的月光映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高大的红色花柳随着风轻轻摇动,在空气中散发着清甜的香气,让人闻着便不自觉放松了心神。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殷念念不敢多加靠近那个危险地带,只在花树的四周捡着飘落下来的花瓣,捡到了一些便小心的放进了贴身藏着的一个黑玉瓶子里。
那瓶子里装的本来是她的伤药,在用完了之后殷念念便将瓶子就着水洗了洗,用来装她采集到的花瓣和花汁,倒也被她采集了不少。
殷念念正用心的塞着花瓣,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儿回去了就把花瓣碾汁,连脸上冰冷冷刺人的寒气也没有在意。采花瓣、装瓶、封口,殷念念摇了摇手心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小瓶子,心底一松。正想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
“寅时三刻。”那声音好似含着笑,温暖清润,却让殷念念猛地一哆嗦,手一抖差点没把手心的小瓶子给摔出去。
她僵直身子,不着痕迹地将东西往后塞了塞,慢慢的转过身来,不出意外的看见了那张精致完美的侧脸。
.....
哪个时候回来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回来qaq
纯白的地面和湖面连成一线,泛着清清冷冷的光,衬着那抹浓黑更加深沉纯粹。黑和白本是对立色,但偏偏这么压抑沉闷的颜色穿到了他的身上,却显得他更加清俊出尘,有一种生而为妖但又不是妖的感觉。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英眉微微蹙起,好看的凤眸里满是她看不懂的光芒。
他轻轻走上前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拢了拢她掉在耳边的碎发,又扫去落在后面的兜帽上的碎花瓣,将兜帽小心翼翼的扣在了她的头上。
“你这个时候,应该睡着了。”他似乎心情好了些,但是依旧紧锁着眉头,低沉的声音带着惑人的磁性。
隔着一层厚实柔软的绒料,殷念念也能够感觉到他扣在自己头顶的温热掌心,听着他说的话,刚刚被不小心触到的耳尖顿时蹭的红了。
连辩解都敢出声,低着头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谨慎道:“睡不着,就起来走走。”
“....我以为你会看倦了这明心殿。”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殷念念刻意的避让,反而顺势收回了手背在了身后,含笑说道。“既然是走走,那多一个应该也没事吧。”
“.....”
这要怎么将接话?都没个反问句。殷念念看着眼前的路,欲哭无泪。这魔帝不是应该日理万机么?陪她大半夜散步真的可以么/(tot)/~~现在弄得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且她的确是睡不着起来的,为什么会有种出轨被抓的即视感,心里莫名心虚是什么鬼?!殷念念懊恼的在心里捶胸顿足。
深呼出一口气,悄悄调整好面部表情,殷念念不着痕迹的将瓶子往袖口一塞,抬起头来。
“陛下您先走吧....”自己做的孽,怎么样也得装完啊....殷念念颤颤巍巍的想到。
魔帝似乎被逗笑了,但却只勾了勾唇角什么都没说就往前走去,倒是让殷念念着实松了口气。
她虽然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但是一直不说话却是忍不住的。只不过和魔帝说话太考验智商,还是少说点跟在后面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