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我让墨柔去瞧瞧你。”
紫枝满面关切,十分担心。
王珠自幼习武,身子一向是不错,从来没有这种呕血之事。
王珠只觉得眼前阵阵晕眩,知道自己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了,所以因此失控。
其实若说是病,那实在也不算什么大病。
只不过内心这样子的抑郁,既治不好,也是不能喝别人倾述的。
王珠却让紫枝不必去叫墨柔,更不必去叫陈后,只送一盏安神茶过来,让自己静静心。
紫枝虽然担切,却实在不敢违逆王珠的意思。
九公主如今,也是越发有主见了。她独断专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王珠回到了房中,却合上了门,将自己能抓住的东西狠狠摔碎。
若是早几日知晓,自己就能处置了夏侯夕,前世一切均不会发生了。
王珠从来没觉得如此懊恼,就好似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已经是放在了自己手中,却是被自己轻轻的放弃。
下人们均是知晓,九公主心情不佳,实在也是不敢打搅。
黑暗之中,王珠就好似受伤的小兽,身躯轻轻的颤抖,眼中不觉流转嗜血的光彩。
前世的记忆,她原本差不多忘了,如今却是排山倒海,尽数涌了过来。
那样子血淋淋的场景,在王珠眼前流转,却是让王珠身躯轻轻的颤抖。
她突然觉得自己前世愚蠢之极,都落到了那个地步,连幕后黑手都浑然不觉。
拥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若自己前世是个蠢物,那也不见得知晓多少。
王珠默默的想,若是夏侯夕死了,那就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听着轻轻敲门之声,紫枝嗓音却也是不觉想起:“九公主,这安神汤已经是准备好了。”
其实紫枝内心也是惴惴不安。
王珠回来,心情不佳,她们这些下人也是不敢向前。
如今紫枝借着送安神茶,打探一二。
如今王珠呕血,她们这些奴婢也是不能等闲视之。紫枝也打定了主意,若是被王珠呵斥,自己却也是只能去寻陈后了。
王珠却也是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子的闷痛。
不过她倒也没呵斥紫枝,而是让紫枝进来。
紫枝见到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点灯火都没有,不觉吃了一惊。
九公主极少如此生气,就是当初被谢玄朗所拒绝,也是没见这般生气动怒。
可是如今,这房间的东西什么都被九公主摔碎了,可见气得不轻。
想到了这儿,紫枝放下了安神茶,然后寻觅稳妥的小宫女再取了灯盏点上。
王珠面颊十分苍白,挂着两道浅浅的泪痕,却没有说话。
紫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却不觉升起了怜惜之意。她比王珠略大一些,一块儿长大,心中素来十分在意王珠。
更何况王珠虽然有暴虐的名声,其实对她们这些贴身宫女不错。
今日就算是如此心中郁郁,也是没曾对她们这些宫娥说一句重话。
“九公主,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保重身子。否则,别的人不说了,皇后娘娘必定是会伤心的。”
王珠听到了紫枝的话儿,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是渐渐染上了神采。
不错,再怎么如何,自己的母亲却也还是在自己的身边。
若自己不打起精神来,只会伤了在意的人之心。
王珠想到了这儿,捧起了安神茶,不觉轻轻的饮了一口。
可就在此刻,王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不觉站起来。
“紫枝,这又是什么时候了。”
紫枝有些错愕,慢慢的消化了王珠的话儿,才回道:“二更天快过了吧。”
王珠顿时回过神来,如今亥时将过,子时将近,她突然想起了一桩十分要紧的事情。
晏修口口声声,自己若不去见他,以后都见不着了。
这个晏小侯爷既然如此聪慧,这样子聪明人若是负气而走,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更何况放眼兖州,原本就已经是没有了晏修留恋的东西了。
王珠原本觉得情怯,所以想晚些去见晏修。
见了晏修,说什么话儿,王珠却全然没想好。
她不怕去见夏侯夕,只因为见到夏侯夕要说什么,其实王珠自己心中早就知道。
一个人对一件东西越在意,却越不觉优柔寡断,甚至不觉想得太多了一些。
如今的王珠,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却没想到去了夏侯夕那里,自己居然是会如此失态。不知不觉,居然是这样子晚了。
王珠没理会那么多,却也是令人赶紧备好马儿,匆匆出去。
如今天色已晚,月亮如水,明明的月光照在了地上,宛如牛奶流淌一样。这个时候,其实应该宵禁了,故而街道之上一个人都是没有。
王珠感觉夜风轻轻拂过了自己面颊,方才发觉自己脸蛋*辣的,似乎是热得难受。
记忆之中,前些日子自己也是失态过一次。
那时候,是晏修弄哭了她。
原本晏修在她心中,应当是个十分可恶的人,可是有时候却并非如此。
如此入夜奔走,没让侍卫随行,其实是有些危险的。
可是王珠却似乎忘记了这些了,就这样子直接冲了出来。
如今夜风一吹,王珠却也是渐渐清醒过来了。
也许自己应该明天再见晏修,而不是如此夜色之中,横冲直撞,罔顾危险。
王珠放慢了马速,只觉得整个人似乎没什么力气了。
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实在觉得有些累了。
可是她内心之中,就是有些东西,蠢蠢欲动,十分急切。
似乎要刺破自己的胸口,跳出了自己的心。
王珠死死的捏紧了自己手中的马鞭,她知晓自己这样子不修边幅,面上脂粉也不整齐,是不该去见人,更不该去见一个男子。
可是就是有什么,在提醒着她,这个时候,要赶过去。
若是晚了一阵子,只恐怕什么都是来不及了。
琼花林边,如今路边隐蔽之处,却可巧停了一辆马车了。
景轻衣面色微怒,有些不平之色。
她不但是神医云慈的徒弟,而且出身尊贵,自小就是骄纵得很。
想不到如今,自己居然是被逐出那竹屋之中,只因为此间主人不喜欢。而且如果不是可能用得上蓝如惠,她们两个女子早就不知道被赶去多远。
景轻衣内心恼怒,心中一阵子的酸楚。
其实她内心之中为什么这样子恼,也是说不上来。也许见那竹屋主人处处雅致,已经不觉升起了几分倾慕结交之心,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将自己视若无物,随意驱逐。
只是如今,她和蓝如惠在外边也是等了半天,却没见什么人来。
想到了这儿,景轻衣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幸灾乐祸之色。
“如今都是没有人来,只恐怕却也是不会有人来了吧。”
蓝如惠倒是轻轻松了一口气:“若是没有来,这倒是好了。”
如此一来,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医术作品就会完成。蓝如惠相信,就算是自己的师尊,都是绝不会有这样子的成功。
景轻衣却不觉有些好奇:“此间主人,容貌又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