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别人是偷偷的笑,王珠却是笑得肆无忌惮。
王珠向来是不喜欢贺兰月的,可是这一刻倒是觉得贺兰月居然顺眼了些。
这个贺府嫡女,想不到能骂得如此圆润悦耳,好听得紧。
叶灵犀面容微沉,一双美眸之中居然也是掠过一丝潋滟杀意!
叶家,是何等尊贵所在,各国国君都是对自己尊敬有加!
可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等女子辱骂。
叶灵犀眼底顿时掠过了一丝恨意。
略略示意,叶灵犀身旁一名婢女顿时盈盈掠取,手中一柄锋锐宝剑顿时向着贺兰月刺了过去。
眼见剑光森森,贺兰月一阵恐惧!
她尖叫一声,可此时此刻,又有谁肯来救她?
可就在这时,斜斜的一道身影顿时也是掠过来,手中一柄金丝九龙鞭就这样子狠狠的抽打下去!
伴随啪的一声清响,那婢女顿时被王珠鞭笞在地。
王珠这鞭子轻侧鞭柄,就有倒钩露出来,若寻常鞭笞,王珠也不会如此歹毒。
然而此时此刻,王珠却也是并没有手下留情。
倒钩刺出,那婢女顿时也是惨叫一声,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在场的贵女也是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无论是王珠还是叶灵犀,那一个个的,可都是手段血腥的主。
而此时此刻,王珠却也是转过头去,盯住了叶灵犀,眸子也是更掠出那一丝锋锐之色!
“叶大小姐,你不过是大夏的客人,这兖州之地,是大夏国土,不是你叶家的后花园!就算是贺兰月,也不是你叶大小姐说杀就杀。你要一手遮天,可别在我王珠面前作妖!你叶家有私兵,我大夏也有军队,不如试一试,今日闹得个沸反盈天,瞧一瞧可是会怕了你去。”
王珠那鞭子锋锐,一颗颗的血珠顿时渗透落出来,显得有些骇人。
而叶灵犀蓦然死死的抓住了手掌!
王珠,自己必定是能让她后悔的。
叶灵犀淡淡的说道:“九公主,今日此言,你可是要好好的记得。”
想到了这里,叶灵犀心尖儿顿时一阵烦躁。
本来王珠也不算如何,蝼蚁一般的人,现在倒是闹得,闹得好似能跟自己当当对手一般。
这样子的感觉,让叶灵犀非常之不爽快。
贺兰月惊魂未定,不觉浑身酥软,轻轻的偎依在陈娇身上。
那叶灵犀,当真是心狠手辣!
如今王珠为了摆威风,故而拦了拦。可是若王珠不拦,恐怕自己死了也不算什么。
因为受了惊吓,一时之间,叶灵犀瞧着倒是低柔了许多,没有方才的活气儿。
叶灵犀看也不看自己那受伤的婢女,只觉得她既被王珠伤了,那也是没有用得紧。她目光流转,顿时也是落在了那艳丽婢女身上。
“牡丹,你纵然和韩公子两情相悦,原本也不该如此。韩公子,我还以为你是翩翩君子,可你实在是令我失望。”
韩轩也不觉羞愧,叶灵犀宛如女神一般,自己却如此出乖露丑。若不是自己行为不端,也不会让贺兰月那个贱妇有机会侮辱叶灵犀了。
叶灵犀饱含怜悯的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柔无比的说道:“可既然情谊无价,我也不好不成全你们。韩公子,你若是辜负了牡丹,我可是不会饶了你的。”
她本来就有意笼络韩家,而且也能给贺兰月添堵,也干脆顺水推舟。
韩轩闻言,顿时也是不觉大喜!
此时此刻,牡丹也宛如叶灵犀的化身。自己纵然是得不到叶灵犀,可是若能得到叶灵犀身边的婢女,他也是欢喜无限。
“那是自然,我这辈子,自然也是会对牡丹好的。”
韩轩嘴里说着这样子的话儿,却也是不觉有些贪婪的看着叶灵犀。
贺兰月面色却越发难看,心中一阵冰凉!
刚刚叶灵犀,可是险些杀了自己!
可韩轩非但没有怜惜自己,反而转头说会对那贱婢好。
这简直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脸上!
更不必提,这个婢女别的什么都不叫,居然叫——
牡丹!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自己初入宫时候,遇到夏熙帝的样子。
那时候她打扮得很是美丽,自认要比那满脸病容的陈后美貌百倍。
可是夏熙帝却是恼怒无比,恨意深深,指责自己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自己后脑别了一朵千金难买的绿玉牡丹!
指责自己逾越,指责自己不配,甚至还将这桩事捅破到了兖州。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朵轻轻别在自己脑后的绿玉牡丹花。
呵呵,牡丹是百花之主,十分尊贵,自己戴一戴,也是不配的。
可如今,这么一个贱婢,一个服侍的下人,一个韩家小妾,居然也叫——
牡丹!
贺兰月渐渐又被怒气所激,不觉挣扎着,轻轻的直起了身躯。
她面容微微扭曲,满脸尖酸刻薄:“牡丹?她也配叫牡丹?这牡丹是百花之主,唯独皇后娘娘配,一个丫鬟算什么,能被叫牡丹?明明是山鸡,偏偏要装金凤凰。”
那两个字,好像是锋锐的毒刺,狠狠的刺破了贺兰月的胸口。
牡丹躲了躲,而韩轩不觉互住了她,面颊之上更不觉流转几许厌恶。
这个女人,不但可恶,而且还狠毒。
牡丹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人儿,居然也要呵斥。
若非怕得罪贺兰知府,他还真不想要这门亲事。
这样子的一个泼妇,谁想亲近?
贺兰月目光扫过了众人,最后是落在了王珠身上,她眼睛里满是期盼之色。
如今这里这些个人,唯独王珠不会讨好叶家。
最好是王珠跑去撕叶家,两个人狗咬狗,自己也是出那一口恶气!
贺兰月不觉期盼说道:“那牡丹本来雍容华贵,唯独六宫之主能配,区区婢女,叫牡丹难道不是冒犯皇后娘娘。”
“牡丹?”王珠唇中轻轻说这两个字,眼波流转。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这牡丹儿谁也都可以摘来戴在头上。贺兰小姐,你莫非尚不知晓父皇为何如此生你的气,是因为你明明是母后侄女儿,有婚约在身,却趁病爬床。父皇又不是昏聩的人,哪里会笑纳这样子的女子呢。”
王珠言笑嫣然,却是句句讽刺。
贺兰月一瞬间面色血色全无!
这件事情知晓的人虽然不少,可到底没谁当众说这些,可是如今王珠说了。
韩轩原本有些不自在,如今却也是扬眉吐气,只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自己能娶贺兰月,那是贺兰月的福气,否则贺兰月就是那么一只没人要的破鞋,谁都瞧不上。
陈蕊更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虽然被王珠践踏的是贺兰月,可是差一点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