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面上不觉流转几分惶恐之色,谁不知晓,他就是怕打。而在萧家,能打他的也只有萧云。
萧夫人一挥手,也是让这些个服侍的人纷纷退下去。
她盈盈过去,不觉风姿绰约。
萧夫人坐下去,让萧景的脑袋枕在了她大腿之上。旋即,她伸出了雪白的手指,慢慢的为萧景按摩太阳穴。
这样子的举动,实则是分明有些暧昧的,然而萧景似乎也是没觉得不妥。
那张俊秀脸颊之上,一双眸子慢慢的放空,有些空荡荡的,流转几分迷茫意思。
就是这样子眼神,是萧夫人爱煞了的。
无能、慵懒、堕落、肮脏,偏偏又单纯无害。
细细瞧来,倒是一只好宠物。
“娘亲,我还想要娶九公主,可别如你所说那样子,不肯嫁到咱们家里来了,那可是没趣儿得很。这九公主性子可真好,那江家如此待她,还要忍着不肯计较。原先听说她名声不好,我还有几分犹豫,想不到,居然是如此好性子的人。除了她,我真不想要别的女人了。”
萧夫人顿时也是阵阵无语。
别的话儿也是不必说了,这个王珠所为,分明也就是算计什么。
除了那些愚夫愚民,谁也不会相信,这九公主居然会是个好的!
看着萧景那单纯无辜的眼儿,萧夫人内心忽而不觉涌动几许怒意!
就算吃不到,这萧景也是自己的宠物。
萧夫人也是颇有嫉意。
只是随即,萧夫人却也是将自己内心的情愫尽数是生生压下去。
虽对这蠢物似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万般感情,都不及手中利益。
只要能给自己亲儿铺路,她什么都可以牺牲。唯独这般,方才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
“你要什么,母亲必定会为你求了去。只要你乖乖听我嘱咐,必定能让你娶这个九公主。”
萧景不觉叹息:“九公主必定也是会十分乖顺的。我自然也会待她,对她和和气气的。母亲,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最不爱跟你争执,说句重话也都是会脸红的人。哎,阿修那般待我,我还不是没有说那么一句他的不是。”
萧夫人一阵恶心,却轻轻抚摸萧景脸颊:“我儿说得极是,待人就应当是如此。等公主进门,你得将她好生笼络在手中,这样子对你,对我们萧家,方才是那一桩好事情。”
萧景居然脸红了红:“可是母亲,我从来没娶过妻子,总不知道如何待她。况且,我也是对女子提不起兴趣。”
说到了此处,萧景却不觉微微犹豫:“既然如此,九公主会不会嫌弃于我?”
萧夫人一咬牙,眼底却不觉流转狠意,语调又是软绵绵的:“我儿放心,怎么降服住这九公主,我也是自会教导于你。等到了寿宴之时,到时候你与九公主关在一处,你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哄得九公主知晓你也是被算计的,她必定也是你的人。等到她嫁到萧家——”
萧夫人柔腻的面颊是软绵绵的,然而那双眸之中却忽而流转一丝奇异的狰狞之色:“以后你可以不理睬她,可第一次,你一定一定要跟她好。没了处子清白之躯,她不想嫁人又如何?去哪儿都是破鞋一双。到时候,想不待在我家就好了。”
萧景面颊露出了天真笑意,不觉拍拍手:“那可真好,到时候九公主在萧家,咱们一块儿打双陆,一块儿喝酒,不知道多高兴。”
萧景原本容貌俊美,如今这样子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
萧夫人也不觉瞧得呆了呆。
若萧景不喜欢男人,她当真会动心的。
可旋即,萧景却流露出苦恼之色:“只是母亲,我,我怕自己不成的。”
萧夫人忽而明白了萧景的意思,顿时不觉一阵恶心。
她强自忍耐自己内心之中的恶心,嗓音柔柔,不觉相劝:“怕什么,到时候吃些药,你就想着,想象她是个男人。然后,也是不必管那么多,就先破了她处子之躯。公主第一次,必定也是会觉得羞怯,就是,就是你时间短些,她也绝无可能说些什么。若当真闹起来,就说她淫荡,不知羞儿。你把她弄痛一些,她就不会缠着跟你做这种事情了。要是应付不了,就告诉母亲,母亲能为你办得妥当。”
萧景点点头,不觉又笑起来:“母亲,你待我也是最好了。”
萧夫人笑得温婉:“那是自然。”
她确信王珠之后必定也是会不甘愿,既然王珠不听话,那么萧景也没那么喜欢她了。到时候,萧景仍然是自己最为乖顺的宠物。
至于九公主,落在自己手里,也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再妖孽的猫儿,落在自己手里,也是会狠狠的拔去其那锋锐爪牙,沦为自己手中玩偶。
一想到王珠那高傲的样子,萧夫人顿时不觉心生快意。
转眼间,就到了陈府贺寿之喜。
陈老太君六十岁寿辰,陈娇作为她最小的一个女儿,也自然前去贺寿。
贺兰月这些日子似饱受折磨,面颊上虽涂抹了脂粉,却也掩不住那神色间的疲惫和憔悴。
两人相顾无言,纵然陈娇想要安慰女儿几句,可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这些日子,贺兰月想出家门一趟,也是颇为不容易的事情。只是贺兰知不愿意露出软禁女儿的名声,倒也是时不时让女儿出去一遭。
这一次陈家贺寿,贺兰月往年都会去,今年却也不得不去。
贺兰月面容枯槁,不觉说道:“母亲,女儿今天其实不想去陈家,她们那些人,会笑话女儿的。”
言谈之间,也没有多伤心,可却透出了一股子心灰如死的意思。
陈娇内心之中却不觉泛酸,脑子里忽而想起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当年自己在陈家,那也是养得千百娇贵,万般宠爱。
可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呢?
也许就是那一天,那个求亲少年来的时候。
陛下当年,也是姿容俊秀,自己隔着窗户一望,也不觉动心。可知晓当时的陈王不过是个不得志的藩王之后,她也有些不甘心了。说是藩王,名头说出来好听,可是封地又小又贫瘠,也没什么权柄。
其实自己还可以挑个更好的!
就如现在的陈蕊,还能嫁个得势的权贵。
她不乐意,虽然不敢闹,却悄然知晓,原来自己家里人也是支持自己的。
安排个旁支女儿过去嫁了,对方也是应了。
可一遭得登大宝,陈家不免尴尬。
自己婚事也不好十分张扬,挑了贺兰知嫁了。
母亲眼光确实不错,贺兰知虽家世逊色一些,可也是成为兖州知府,也算风风光光的。
可一想到自己险些成为皇后,陈娇就有不甘。
一想到了此处,陈娇狠狠的捏住了扇柄,恨不得将自己手中折扇敲个粉碎。
就在这时,马车挺住了,她随行的嬷嬷过来,不觉凑过去和陈娇说话儿。
“一切如夫人所料,都是安排好了!”
陈娇抬起头,就看到了张嬷嬷挑好的男人。
对方也是身材高挑,面容清秀,只是未免添了些狡诈之气。陈娇也是让张嬷嬷好生的挑选,要挑选那等瞧着有些样貌,又无赖,又有力气的。
张嬷嬷细细的介绍一番,只说这厮名叫赵青,却是个不得志的童生,性子颇为无赖。
赵青已经得了银子,知晓他该为之事。大庭广众,脱了衣衫去握住王珠手臂,一口咬定有私情!
最好是,将王珠衣衫也给撕掉了。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要对付的是王珠,只以为是什么内宅之争。得了银钱,他自然也答应了,至多不过挨一顿打,若运气好些还能得个美娇娘。
若赵青知晓要对付的对象乃是王珠,恐怕就不会答应了。
要知晓,如今王珠却也是在兖州有些名声,还是极厉害的名声,寻常人物又如何敢惹。
议论妥当之后,陈娇随手褪去自己手上羊脂玉镯,给了那赵青。
“只要此事办得漂亮,事成之后,我也少不得赏赐于你。”
赵青脸上,却也是不觉添了几分喜色。
屡次不中,赵青早就没了什么廉耻心,更是十分贪婪的人。如今的他,更是盼望这事成之后的丰厚报酬。至于此举会坏了一个人的名节,赵青是绝不理会的。
然而此时此刻,赵青却并不知晓陈娇的心思。
陈娇的盼望,则是这样子的。事成之后,干脆杀了赵青灭口。死无对证,哪里能有什么翻案余地?到时候,还能将这贱人的死尽数给推到王珠身上去。
陈娇一颗心砰砰的跳,这段日子,就数现在她是最为快活的。或者不如说,这么多年来,自从她知晓陈后为后那一天,她都是没有快活过的。
有些东西,原本已经放在她的手心之中,可她却没有在意,反而轻轻的抛开了去。
然而陈娇却并不知晓,伴随她车轮缓缓行驶开了,赵青迅速是被几道身影给死死抓住,按住不知去了哪里了。
咚的一下,一件重物不觉被抛入水中,悄然激起那一缕水花。
碧水之中,不觉夹杂一抹嫣红,煞是好看。
那身子被捆绑了重物,沉沉的不觉一并下去。
一道漆黑的身影悄然收回了掌心的匕首,刃身之上一缕血痕盈盈。
河边,翠柳之下,却也是见那一道极随意休闲的身影。
衣袖如墨,佐以那云纹金丝,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仿若流转金属般光泽。
而那衣袖之中,如今轻轻伸出了一片手掌,指骨甚是袖长,按住了一柄翠绿色的碧箫。
那黑影悄然回到了男子的身边,淡漠无比的说道:“宫主,那人已然是除之。”
身为碧灵宫暗部统领,黑灵此生此世,却绝无动过这般轻松的任务。
杀了个,无足轻重的小流氓!
碧灵宫宫主轻轻抬起头,隔着覆面的白绢,依稀可辨他那一双眸子说不尽的明亮,宛如那灼灼的星子,格外动人。
而陈家,今日也是宾客迎门,端是格外热闹。
王珠缓缓下了马车,她今日特意挑了一件广袖粉桃花色的束腰长衫,配上一层淡黄色罩衣,发梳双髻,插了一枚淡粉色流苏珊瑚钗,脑后斜插一双凤凰含珠流云钗,不失公主的华贵气派。而她雪白额头,却又添了一道梅花花钿装饰。
这样子的打扮,淡去了王珠原本年龄上的青涩,平添了几许娇艳与成熟。如此打扮,颜色喜庆而又不会夺人眼球,确实是十分合适拜寿的装束。
论礼数,王珠也是挑不出任何错处。
一抬头,王珠则瞧见了叶灵犀。
叶灵犀一身大红穿月百蝶衣衫,若是寻常之人,只怕压不住这般娇艳的颜色。可叶灵犀既有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如此一来,更是艳丽逼人。更不必提叶灵犀穿戴的东西,桩桩件件,都是那奢侈之物。
伴随叶灵犀过来,更是芬芳斗艳,光芒四射。
王珠笑笑,却没有说什么。
她对陈家是没有好感,可既然是来做寿的,就得像个客人的样子。对于在寿宴上出风头,来艳压谁的做法,王珠是没什么兴趣的。
“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可好,想不到今日却不能前来。”
叶灵犀面上不觉浮起那关切之色。
只是纵然是这般,叶灵犀面上也不觉浮起了那么一丝居高临下的味道。
王珠只是笑笑,陈后如今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只是却不好见人。
更何况纵然墨柔说了,陈后现在已经不传染了,然而别人未必没什么顾忌。
“回了兖州,母亲心情舒畅,似乎也是好了许多。等她身子好了,叶大小姐再来拜会也是不迟。”
王珠不卑不亢的,就这般回了一句。
然而叶灵犀的内心,却也是忽而有些不舒服。
在她看来,王珠此语分明也是有失分寸的。自己是何等身份?难道还要拜会夏国的皇后?真是可笑,叶家周游各国,却也是从来不当任何人的臣子。
只是如今到底是在兖州,此时此刻,叶灵犀也不好说什么。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是受了委屈。
来陈家的女眷也是不少,此刻也是不觉簇拥在王珠和叶灵犀的身边。一行人顿时一并进去,并且谈笑风生。
叶灵犀和王珠本有嫌隙,可是此时此刻,却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
及到了内堂,这些女眷也是纷纷去了面纱,露出了容貌。
陈家女眷迎了过来,陈老太君也是在其中。
只是两相一撞,却也是不觉颇为尴尬。陈老太君今日一身暗红色衣衫,做了松鹤的刺绣,显得仪态雍容华贵。可这颜色,也是红的,可巧叶灵犀也是一身红衣。而且,叶灵犀一身红色却十分鲜润,十分扎眼。叶灵犀的衣衫颜色,更是生生压了陈老太君一筹。
而叶灵犀只觉得周围眼神颇为古怪,一垂头,倒是忽而发觉了什么。
她最初有些尴尬,可旋即却不觉有些生气。
这又算什么,自己并非故意的,只不过可巧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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