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手掌执弓,却没去用手指拨弄箭囊,手掌一拢鞭柄,方才扫在一边的箭顿时让王珠拢起搭在了弦上。
刷的一箭射过去,裴娇手掌一伸鞭子宛如灵蛇般扫了去,拨中瞬间却是箭分两股从中裂开。半枚箭被裴娇扫开,可那另外半枚顿时扫过裴娇手腕顿时鲜血淋漓!
手筋受损,裴娇鞭子也是啪的落在了地上。
裴娇惊怒之极,此刻耳边却回荡王珠的言语:“却没想到裴二小姐射过来这枚箭居然分为两截,幸好裴二小姐所约规则,没有那箭不能分成两半的规矩。”
明明是王珠刻意算计,偏生王珠却说得那振振有词,惹得裴娇气得心口阵阵发疼!
王珠轻易一旋身趁着裴娇动怒之际,拉弓上弦,第二箭射出。
一瞬间她姿势优美,不但手法娴熟,更似有一股子优雅的美感,看得端是让人赏心悦目。
裴娇耳边听着弦响不及细思顿时侧身,然而旋即左腿却传来生生剧痛!
纵然裴娇是那等骄傲的人,此刻却再也无法端起了架子,樱唇更是发出痛楚呻吟!
一转头更瞧见那箭居然生生将自己小腿贯穿,鲜血淋漓。
裴娇惊骇也是难以形容,她虽是将门子女可何尝受过这般痛楚折磨?就算是亲上战场,身边也总少不得若干高手保护。裴家在北漠何等声势,她这个裴家二小姐又岂有受伤机会?
从来只有她用弓箭生虐活人,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当靶子时候会这般痛楚。
伤口不断渗透出鲜血,连那青石地面也染红一大片,裴娇再也是支持不住,咚的一下单膝跪下。
周围早就安静一片,不少娇贵的女郎都侧过头去。
大夏京城贵女以娴静懂礼为美,又如何能见到如此直白血腥之事?
裴凰死死盯着擂台,心里却恼怒无限!
纵然裴娇是她亲妹妹,裴凰心里却毫无疼惜之意,可恼裴娇居然如此无能。她只恨裴娇这个妹妹没有用,居然被王珠这个有名的草包花痴完虐,这岂不是让裴家也让人看低了去?自己是裴娇亲姐姐更要一起丢脸!
王珠却柔柔说道:“裴二小姐定下规矩不准移动身躯,这小腿自然是最好射的。如今裴二小姐是因为腿部受伤方才挪动些许位置,我自然不会如此斤斤计较,认定这就是裴二小姐输了。这个便宜,我不屑占。”
言下之意,却也是这场比赛没见完毕。
裴娇心里第一次升起了一股子寒意,她原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只是因为她一直都是将军府嫡出女儿,并没有真正受到威胁。
“然而如今,裴二小姐若是不愿意比了,就说一句认输,自认不如我王珠,我必定不会咄咄相逼,更不会非得要了二小姐你的命。”
王珠更不觉柔柔说道。
裴娇抬起头,眼底深深流转一丝怨毒!
好个王珠,居然不依不饶。
怎么就这样子得势不饶人?难怪谢玄朗都瞧不上这蛇蝎女人!
王珠目光落在了裴娇鲜血淋漓的腿,眼里却无半点同情。她内心轻轻的叹了口气,裴娇纵然受伤了又能如何呢?这再重的伤,让将军府的上等膏药好生养着,总是会好起来的。可这又怎么能够?
她要让裴娇永永远远记得,今日所遭受到的屈辱,要再精神上彻彻底底将裴娇打压。
裴娇何等骄傲又岂能答应当众认输?
她倔强的抬起脸孔,脸上神色和王珠记忆之中的很像,既倔强又凶狠。
这让王珠哑然失笑,许这般模样,就是这些裴家人的真面目。
而王珠并没有忙着射出第三只箭,反而慢吞吞的把玩箭囊,时间拖得越久,裴娇所受屈辱就越发深刻。
裴娇闷不吭声,颤抖去捡自己那赤红色鞭子,然而手筋受损那鞭子却只能脱落于地。
谢玄朗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却忽而皱起了眉头。
自己记忆之中的王珠绝不会是这等血腥冷漠的性儿,那个大夏公主虽然笨拙了些,却纯真善良全无心计。
眼前的王珠变了,变得让他很是讨厌,更重要的是少女眼中丝毫不曾有自己。
谢玄朗略一皱眉,却也是越发嫌弃。
这女人,哪里能这样子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