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黑洞如同洪荒凶兽一般,不断地席卷着沙子,仿佛要把一切都吞噬了一般。
大牛带着黑丫头不断地奔跑着,好几次都差点被流沙所淹没,一直跑了一天一夜才停下来。
不知是不是黑洞已经吞噬够,沙漠上的沙子已经停止了流动。
放眼望去沙漠里的沙子似乎都少了许多,而周围则没有顾惜之等人的踪迹。
“丫头,咱们好像迷路了。”大牛将黑丫头放了下来,一脸茫然地四下看着,根本不知身在何处。
黑丫头也一脸茫然:“胖姐他们不见了。”
那要怎么办?
二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脸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向天上的太阳,倒是还能分得清楚方向,可这也是大致的方向,并不能准确地找回去。
二人商量着要不要往回走,可跑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白天里且不说,夜里却很难分得清方向,根本就不知自己曾跑过什么地方。
况且谁也不知沿路往回走,还会不会再遇到流沙。
商量了许久,二人决定朝南直行,反正二人不缺水,凭着二人的能力总能弄到吃的,坚持一下就算是走得再远,应该也能坚持得下去。
……
安荞猜测黑丫头跟大牛应该是迷了路,可人就是如此,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哪怕再过渺茫也想要等一下。
冷静下来分晰了一下,若大牛跟黑丫头躲过了黑洞的吞噬,很有可能与这里相隔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一时半会都还走不回来。
“要不然咱们回去吧,到时候留下个信息就行,若是黑丫头跟大牛回来,就能看到咱们留下来的消息。”安荞推开黏歪在自己身上的顾惜之,一屁股坐了起来,伸手拿过自己被撕破了的衣服穿上,只是看着破破烂烂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顾惜之不乐意:“那么早回去做什么,再等三天。”
安荞直接给了他一脚:“少废话,你要不想走,你自己待在这里。”
顾惜之这才不情愿地爬了起来,小心把已经穿好衣服的安荞推到一边:“你一边待着歇会去,我来收拾。”
安荞并没有抢着去做,这王八蛋缠了她整整三天的时间,只要一有精力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上来缠她,好几次她都想要拿针扎他。
只是觉得男女之间,在这种事情上面,若是她显得太过强势会不好,才将就点让着他。
如今终于从这帐篷里出来,安荞就懒得惯他这臭毛病,他爱收拾就让他收拾去。
安荞估计这小心眼的死男人是真计较上,竟然不喊着要等到成亲才洞房花烛夜,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睡了她三天,简直了。
讲真安荞并不想在沙漠这里,可后来不知怎么地就真做了。
这其实不能做怪顾惜之,若是自己当时有醒悟过来,心里头的抗拒再强烈一点,有些事情肯定不会发生。
由着顾惜之收拾,安荞闭上眼睛原地站着修炼,默默地修复着身体。
顾惜之时不时看安荞一眼,越看就越是满意,虽然腿有那么点发软,正打着颤儿,内心却感觉无比的充实,有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已满,正在不断往外溢出。
“媳妇儿,等离开沙漠咱们就哪儿也不去,回去成亲好不好?”顾惜之把东西都收拾好,却没有直接背起来,而是盘腿坐了下去。
若不是看到安荞在修炼,顾惜之也暂时想不起还能靠修炼减去疲劳。
安荞缓缓地睁开眼睛,瞥了顾惜之一眼,又闭了上去:“如无意外。”
顾惜之咬牙:“肯定不会有意外,就是有意外你也不许再走,必须得跟我成了亲再说。”
安荞淡淡地‘哦’了一声,心底下不自觉地划过黑丫头的身影,很快又沉寂了下去,继续闭眼修炼。
不过片刻安荞就完全好,再没有之前的难受,感觉浑身都很是舒爽。
看了顾惜之一眼后,安荞便四处找起石头来。
沙漠里的石头并不好找,安荞找了好一会儿才找了大小不一的一小堆石头,堆在原来扎帐篷旁边的那个大石头上。
撕了块布条想了写字,却发现没有笔墨,迟疑了一下就想咬破手去写。
手刚放到牙齿那里,就被顾惜之扯了下来。
顾惜之刚修炼完就看到安荞自残,赶紧扯住了安荞的手,直瞪眼:“你干嘛,嫌流的血还不够多?”
安荞眼睛微闪,饶是面皮再厚,此刻也有那么点窘迫。
“那你来。”安荞一把将布料塞到顾惜之的手上,绝逼不会承认自己不好意思,反瞪了顾惜之一眼,“我得给黑丫头留个字条,省得她回来这里,还以为咱们都被埋里头去了。”
顾惜之倒没有看到安荞的窘迫,赶紧把布条接了过去,却没有跟安荞似的要把手指头给咬破,而是在收拾好东西那里抽出一根筷子来,捏在手上凝聚起灵力烧了烧,这才在布条上写了起来。
之后又放水泡了泡,又折腾了一会儿,才妥妥地把布条写好。
“这样不就好了?”顾惜之一脸得意地把布条递过去。
安荞面无表情,一把将布条扯了过来。
小黑驴子你胖姐叫你回家!
这字条倒是简单,光是小黑驴子这几个字,估计黑丫头就知道是写给她的,倒是不用去强调点什么。
安荞看着没有什么意见,就把布条往石头底下压住,看着很是显眼,又不会被风刮掉。
“走吧。”安荞瞥了一眼那堆东西,一看就知道不用自己来背,也就懒得去管那么多,把那一袋吃食往自己肩膀上一挂,直接扭头就走。
心里头惦记着雪韫的情况,不知雪韫现在怎么样了。
只不过安荞就是再担心也不会说出来,毕竟顾惜之这个醋坛子太过小气,若是说出来不知顾惜之还要怎么闹。
顾惜之嘴巴一直是咧着的,显然心情很好,把东西都背到自己的背上,一点都不嫌多也不嫌累,完了还跑上去牵着安荞的手。
一路上嘴巴叽叽歪歪,没停过地说,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哪怕天上有一只小鸟飞过,顾惜之也能说好久,给安荞的感觉那不是一只小鸟,而是一大群的乌鸦。
大多时候安荞都不说话,只偶而会应一声。
顾惜之也没嫌弃,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若是安荞能忍住不应声还好,要是应了那么一声,顾惜之能变得更加的激动。
安荞其实有些不明白,这个死男人怎么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自己作为一个老圣女,做了一回老牛吃嫩草,都没有感觉那么的激动。
能确定自己是在意这个男人的,自打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就有种别的男人都是浮云的感觉。
只是安荞到底不是那种爱情大过天的人,倘若叫她跟顾惜之分开,不是不会难过,甚至有可能会难过到不想活,但结果安荞还是会活下去。
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爱一个人不是安荞的全部,或许安荞可以为顾惜之付出全部,哪怕是性命。
前提是顾惜之不曾背叛安荞,并且值得安荞去付出。
如同现在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安荞一个,那么不管付出什么都是值得。
好比如安荞现在的心情,虽然有那么点嫌顾惜之聒噪,却不曾厌恶与不耐烦,若是某一刻顾惜之安静下来,反而还可能会不习惯。
安荞想要先到杀手门去看葬情,顾惜之虽有些不高兴却没有反对,也不再强调安荞是他顾惜之的媳妇儿,不能再去看别的男人。
或许在顾惜之看来,安荞已经是他的人,应该不会再稀罕别的男人。
只是到底是有着一半天狼族血脉,女尊男卑自上古时期以来早已融于骨血当中,心里头总是有那么点自卑,总担心安荞会移情别恋。
在爱上安荞之前,顾惜之就是个十足的浪人,何曾如此小心翼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