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孩脸上略显凝重的神色,阿浓犹豫片刻,到底是点点头道:“你哥哥是怕你和娘会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我知道,嫂嫂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娘亲的。”对兄长的盲目崇拜让秦临心里没有一丝被隐瞒的不快,反而隐隐有一种多年积攒的无力感都找到了出口的感觉,他握紧双拳,心中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努力和从前做过将军的沈姐姐习武,到时候上战场帮哥哥杀敌!
***
见秦临没有因为秦时的隐瞒而生气,阿浓便放心了,她目送秦临进屋,又叮嘱他晚上盖好被子,这便回了屋。
“一刻不见,思卿如狂”,“望天上云朵,皆为卿容”,“我悦你之心如海水涛涛”……
将那张字条从头到尾——尤其是尾部,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少女心头阴霾不知不觉散去的同时,再也忍不住捂着通红的脸蛋将自己拱进了柔软的窝里。
这人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么肉麻的话,真,真是……阿浓咬了咬被角,片刻方才想出一个恰当的词:臭不要脸。
是了,就是臭不要脸!
然而虽觉得自家男人臭不要脸,但高高扬起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来,少女在床上打了个滚儿,又折腾许久,方才渐渐生出困意睡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秦时一行人也终于赶回了军营。
这几个月来淮东军一路西进,已接连拿下三座城池,如今正在攻打徒州。徒州地方不大,但却是蜀中地区的防护要塞,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因此孟怀等人花了很多心思也没能取得什么有利进展。
而前些天章晟援军的到来也使战况越发不利,尤其昨日一战中,淮东军大败,孟怀妹妹孟欢和军师徐贺双双被俘,更是重挫了淮东军军心——这也是孟怀为什么这般着急召秦时回营的原因。
“王爷呢?”
“回秦将军,王爷已在将军账内等候。”
“嗯。”秦时点头,带着白羽一行人大步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孟怀和手下几位大将果然已经在里头等着,见到秦时等人,他略带疲惫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回来了,伤好得怎么样了?”
秦时上前与他见礼:“好得差不多了,多谢王爷关心。”
“那就好……”战况紧急,孟怀简单与众人寒暄了两句之后便神色一肃说起了正事,“昨日一战我军大败,欢欢和徐军师被俘,章晟要本王拿三座城池去换,不知各位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具体情况秦时在路上已经了解过,遂一听这话,当即便冷笑一声,拱手请命道:“吃进来了的东西哪有再吐出去的道理?王爷,末将愿即刻带兵夜袭敌营,救出郡主与军师!”
众人皆出言附和。
孟怀叫秦时回来,本也就是存了这个心,遂很快便点头下了命令。
秦时也众人讨论了一下作战方案,随即便片刻都没有休息地带着五百玄英卫没入了夜色中。
***
晋军之前一直在打败仗,昨儿好不容易大获全胜,自是军心大振,举营欢庆。不过章晟并非得意忘形之人,高兴之余也下令加强了营地周围的戒备,以免敌人突袭救人。
但这难不住秦时和玄英卫这些精锐中的精锐,一招声东击西,一招调虎离山,众人很快便救出了孟欢和徐贺。
然章晟却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反应过来追了上来。哪怕秦时按照计划及时带着人退入了一处地势复杂的茂密山林里,却还是被他的手下给找到了。
黑夜下的林子里,火光点点,杀气凛凛。
“你就是秦时?”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三十出头,面容端方正气的男子,他身着金铜盔甲,手握狼牙铁锤,腰背挺得笔直地坐于马背上,身上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之气。
“据探子回报,眼下看守着欢欢与军师的乃是承恩公府的二公子文安,此人力大无穷,骁勇善战,乃是章晟特地从北边战场上请来坐镇的猛将。我军昨日一战便是因他而败,欢欢与军师也是为他所擒。哦对了,本王还听说他对于你和嫂夫人——也就是他表妹的亲事十分不满,所以……多加小心。”
想着临走前孟怀说的这番话,再看看眼前这面色不善,杀气凛然的男子,秦时心中暗叹,面上却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利落地朝对方拱手道:“是,秦时见过二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