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了她对这小鸭子有些感兴趣,秦临犹豫片刻,突然捧起那小毛团子递了过来,有些羞涩地说道:“土,土豆。”
小毛团子嘎地叫了一声,阿浓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秦临面带窘迫,耳朵红红地低下头,显然是因自己说话结巴而有些自卑。
阿浓顿了顿,不经意似的道:“我方才在想事情,没听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秦临闻言重新抬起头,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似在判断她这话的真假。阿浓挑眉,暗道这小孩儿真敏感,不过心头却不知为何生出了几分柔软。
“土……豆,”见她并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秦临眼睛微亮,指了指手里的小毛团子,细声笑了一下,“名字,土,土豆。”
嘎嘎。
这回阿浓明白了,这小鸭子名叫土豆。
“真是……特别的名字,谁起的?”
秦临一扫方才的局促,颇有些自豪地抬起了头:“大,大哥。”
就是那个把她带到这里来的秦时?阿浓眸子微转,抬手接过那小毛团子,轻轻地戳了一下它软软的小肉翅膀,惹来它一顿轻啄。
有点痒,少女眼中露出几分笑意,面上却不显,只状似随意地问道:“那……你大哥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啦?”
秦临乖巧地答道:“砍,砍柴、打猎,种,种地……”
阿浓:“……好,我知道了,你直接说他几岁吧。”
秦临刚要回答,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爽朗低沉的声音:“二十一。”
话音未落,房门已开,方才羞涩腼腆极了的小男孩一把跳起来,如同炮弹一般朝来者冲了过去,欢喜大叫道:“哥!”
青年宽肩窄腰,双腿极长,精壮的身子包裹在青灰色的粗布短褐下,瞧着十分健朗。他摘下斗笠放到一旁,又随意地拍掉身上的碎雪,这才弯身将秦临抱了起来:“阿临可有听哥哥的话,一直守在屋里照顾姐姐?”
秦临点头,伸出双手捂住青年冰凉的耳朵,眼睛弯弯地答道:“有,还,还倒水了。”
“阿临真棒,好了,别冰着手,哥哥不冷。来,你带土豆去看看娘亲起床了没,哥哥有事儿要与姐姐说。”
秦临听话地点点头,从青年宽阔的怀里滑下来,转身“蹬蹬蹬”跑到床前接过阿浓手里的土豆,又对她羞涩一笑,这才转身出去了。
满脸络腮胡,看不清容貌的青年这才关上房门,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朝床边压来。
许是因为身材高大之故,他给人的压迫感很重,阿浓被子下的双手握得更紧,面上却十分镇定,忍着酸疼撑起了身子靠在床壁上,目光清凌凌地看着他,不躲不闪地问道:“你就是秦时?”
她的眼睛乌黑透亮,似天上星子一般,只是眼神警惕,带着几分矜傲,还有几许几不可见的慌乱。
“是,”秦时藏在胡子下的嘴角微微一弯,长腿一迈走到床边看着她,声音低沉地重复道,“我叫秦时,秦朝的秦,时辰的时。”
突然对上那双与秦临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比秦临更多了几分锐利英朗的眼睛,阿浓一愣,微微移开了视线,刚想说什么,又听他道,“你可以叫我阿时。”
“……”他们很熟吗?阿浓眼神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只做没听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时眸子微动,答道:“我买了你。”
阿浓愣住:“你……你说什么?!”
秦时往床边一坐,倾身凑到她眼前,目光明亮而肆意地看着她:“你是我买来的,买来做媳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