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凌宵跟何韵如果没有那层尴尬的血缘关系还好,那样没准还能有做朋友的一天,偏偏她们不仅仅是注定尴尬。而且何凌宵跟何韵势如水火。
得到温立涛说“好”这样的答复,李芳菲松了一口气。
“那些人有没有说什么?”温博然又问。
“没有,因为看到误伤了人,所以就给跑掉了。”温立涛有些无奈,“当时那个情景我也顾不上其他的。”
温博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良久的沉默最后说,“既然人家救了你,那么我们家也要好好谢谢她。我想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平时出门注意点,……这件事又不敢惊动警方。”
李芳菲附和道,“是该好好谢谢,等会我收拾一下就去医院看看她,立涛你把医院地址跟房号告诉我。”
温博然隐隐有些头疼,扔下餐巾扯开一点领口,然后起身去书房取东西。
温立涛本来想跟着起身的,却被李芳菲叫住。
他想他大概知道母亲李芳菲会问一些事情。而且他从母亲的眼神看出神采奕奕来。
“你怎么跟韵韵走到一起去了?”
“那是因为我跟许柳安排工作的事情,她一直说要请我吃饭,盛情难却的。”他轻描淡写的说。
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李芳菲对于儿子躲闪的眼神有点怀疑,事情不是他说的这样简单。也不打算拆穿,“她做的很好,很多人都不一定做得好。这个孩子,真是傻……算我没有白疼她。”
温立涛站起来,“那个我该上班了,我把地址发在你手机上,这个比什么都牢靠,对了是微信里……”
李芳菲忙不迭的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什么时候玩微信了?”她见她并不打算说,然后就说,“有进步。”
另外一个说他“有进步”的人是何凌宵。
一想到何凌宵他的心此刻居然会莫名其妙的疼,撑着桌面站定了一下。
他并不知道李芳菲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心里已经有了很多想法。其中一点就是她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不用频频用指甲掐手心来掩饰,她不敢笑出来。她怕高兴得太早,或者是被温立涛发现。
她说他“有进步”也是话中有话。只是温立涛好像没有听出来。
她眼尖的看到温立涛从桌子下不经意拿出来的手背上的血痕,倒抽一口冷气,“刚刚说没有受伤……你手上这些怎么来的。”
温立涛之前一直都很注意不把左手拿出来的,这个时候没想到还是大意了。见母亲眼神如同雷达一样在身上扫来扫去,他只好解释“这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放心身上没有的。”
李芳菲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说,“没有就好。你不能再瞎折腾了。刚刚你跟你爸说的虽然很模糊,想是在回避我。尽管如此,你妈不是瞎子聋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我想我大概知道些什么。”
温立涛避开母亲李芳菲的眼睛,他说,“我只是找不到突破口,才会出此下策。本来事先一切都打点好了的,谁知道会有那么几个刁钻的人。……说到底都是冲着钱来的。那些人的心是填不满的沟壑。后面我都有处理,没想到又跳出来一些咬着不放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皱眉——明明都是做好的,郑秘书还跟自己保证说一切都办得妥妥的,不会有任何纰漏。怎么会发生昨晚的事情?
李芳菲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这里面不排除有对手故意挑事。你们要注意了。”
她眼角余光瞟到从书房出来的人,迅速打住话。笑道,“去上班吧,我啊一会儿就去看看韵韵,对了,先得打电话问问她想要吃什么。我好让才伯准备准备。”
温立涛越想越不对劲,他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种猜测,神情不禁凝重起来。
……
下班的时候,杨瑾维说晚上要去超市买厨房里的厨类商品。要何凌宵陪着一起去做参考。
杨瑾维的房子那天定下的家具在昨天上午也到齐了,今天已经让人收拾得差不多了,何凌宵中午吃完饭就去看过,四处都收拾的妥妥帖帖,就等着主人拎包入住。厨房里是还差锅碗瓢盆之类的。
但是他难道要在那里煮饭?其实这些都不是她挂心的范畴。她讨厌被他拿合约说话占用下班时间。还美其名曰的“加班”。
何凌宵小小的为难起来,难得周末前的晚上,格子间也是看着大家好像全情投入,其实也是暗自浮动。一个个脸上掩饰不住的松快让她实在是很想放松一下。
他大有不悦的强调说,“这也是工作。何总监我不想老生常谈。”
可恶!
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挣扎也不过是得到他言辞激烈的教训而已。有时候还真想要痛痛快快的冲着他吼类似于:杨瑾维难道我就没有自己安排下班时间的权利;能不能不要侵占我仅存的一点自由时间;或者是不管不顾的吼什么狗屁合约,我要解约!
最后一种最最不可能。
现实里是她扯出笑容来,还要假装很乐意的说,“好啊,那么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
杨瑾维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说,“嗯,我在车上等你。”
何凌宵冲着他笔直的背影竖起了中指。
本来迈着步伐不疾不徐离开的杨瑾维突然停下来回过头。
吓得何凌宵赶紧收回手,假装有条不紊的收拾桌面,背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匝匝的冷汗。然后听到他说,“刚刚你伸手……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看到她伸手了?那么……
“啊?”何凌宵心里一咯噔,抬起头来笑,“您说什么?我刚刚……哦,刚刚就是手上有一根头发我在吹头发……”
这个笑容有让人嘴巴僵掉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