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呢?”凌霄记得他们杨家人出行都是好些人跟着,像今晚这样单独回家怕是例外吧。
杨瑾维说,“送青柠回去。”
那个连彬不是总是左右不离的,怎么也走了?
看来是估计是刚刚惹怒了青柠,连彬赶去善后去了。
“哦……”何凌宵想不通,如果不是恰好碰到她的话,岂不是他就等着。“其实女人嘛,还是要慢慢哄的。”
她不过是替人打抱不平。……当然不排除以公泄愤,谁叫他拉着她当壮丁了。
“怎么说?”杨瑾维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他的嘴角多了几许温和。眼神诚恳一副受教的样子。
“女人都喜欢浪漫,喜欢体贴,再忙也希望对方能腾出时间给自己。而不是吃饭的时候还在谈工作,甚至不管对方做什么都是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
“哦……”他拖长声音,听起来不赞同,却也不反驳,“你也喜欢浪漫?”
这问题问得……
可是杨瑾维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随口一问的样子。
“呵呵……”何凌宵满脸尴尬,“只要是女孩都喜欢,如果有人说不喜欢的那肯定是口不由心。就像是男人婚后第一个情人节给女人买花,女人嫌弃花束太大,浪费。男人第二年情人节吸取教训就选择买一朵,女人在网上、微信上、大街上看到来来去去的捧着大捧玫瑰的女子就会露出艳羡的目光。你说她不喜欢吗,喜欢!她肯定不会再说一朵也别买了,一朵花够我们吃一顿的米了。”
杨瑾维听她说完,浅笑在嘴角洇染开。“有意思。你这个故事……原来女人是虚伪的动物!”
“呃……”何凌宵诧异得很,他对女人的理解还真是……
他刚好电话进来,“抱歉,我接一个电话。”
他声音本就好听,加上彬彬有礼的俊秀五官,怎么都赏心悦目。
何凌宵点点头,相对于他现在的态度觉得他前后差别太大,反倒有些不习惯。
“办妥了?……嗯,好……给他点教训,让他长记性……最后让他回头告诉他们头。”他跟电话那头的人交代,语气沉沉,刚刚那点温和还凝在嘴角。只是何凌宵听得一身森寒。
她再次领会何千帆常常挂在嘴边的“外表很会骗人”这样的话。
杨瑾维看到何凌宵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神色清冷。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刚刚的通话。
出言解释,“之前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被人跟踪偷拍了,其实见报没什么不好,中南要的新闻宣传机会很多……偏偏我这人喜欢光明正大的,不喜欢玩手段。”
何凌宵点点头,“嗯,公司宣传力度也够。”
她之前查档案发现中南在广告策划和宣传上投入很大。光上半年的经费就在一亿元以上。
“像是偷拍这种八卦,就相当于负面新闻。”他不喜欢别人跟他玩心计手段。
凌霄也不发表意见。
不一会儿他又问:“你之前在英国留学也是自己开车?”
他记得简历上写的十七岁出国的。
何凌宵没想到他问自己之前在英国的事情,“不是经常,偶尔会自己开。”
那个时候温立涛就是她的司机,其实她还未满十八岁的时候就懂驾驶。只是车技不太好,却挡不住她一颗贪玩的心,曾经偷偷开车出去玩儿过。
在英国的乡村间的公路被富裕的农场主们修的足够宽阔,也没有交通管制。她和当地的朋友们去果园摘苹果,有个叫麦琪的丹麦同学会做苹果酱。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搭配牛角面包味道很美。
他们在农场里停着乡村音乐开派对,做烧烤,晚上在农场里的麦垛边上拿着吉他唱歌跳舞……
她也曾经跟朋友们在家住在诺丁山的朋友带领下,一起开车过去参加一年一度的诺丁山狂欢节。在脸上涂抹上花花绿绿的颜色,只看到两只眼睛咕咕噜转,破洞衣服,吃喝玩乐够了,她开着杰克的二手戴姆勒,在车身上系着N多个易拉罐一路乒乒乓乓的响着,在黑色丝绒缀着宝石般天空下飙车。
她那狗屎的车技引得车上朋友们大叫,说Lacey宝贝儿你真是个马路杀手。她浑然不顾,一边听着乡村音乐一边拿着啤酒把车开得歪歪扭扭,在弯弯绕绕的戴姆勒也像是一个醉汉般。
后来回到家的已经是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温立涛立在家门口脸色不虞,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激动得哭起来。他找了她一晚上,她被他死死抱着,手指摸着他被露水打湿的外套,心里竟然是湿湿的。
“车技很一般。”他毫不保留的评价。
何凌宵窘迫道,“现在好多了。主要我方向感不好,还是一个路痴。”
“能看出来,你这姿势太僵硬了。”他是指何凌宵抱着方向盘的动作。
她以为他随便说说就算了,还没完没了的评价起来。
“呵呵,boss在侧,我可不敢拿身家亿万的C市男神开玩笑。”她仍旧保持原状紧紧地捏着方向盘,回敬道。
果然还是个刺儿头,轻轻一拨,她就浑身竖起尖刺扎向你。
“我都不知道我何时变成万人崇拜的C市男神。”他显然有点不高兴。
她假装无视他的心情,打着哈哈,“那是你太自谦。”
他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她,低声道,“是吗,那一次在电梯里你也说我是美男是吧?”
何凌宵心里一跳——果然!
果然,他在这里等着呢。
“咳咳……我想为我自己洗白一下。今天你看到我了,那我身边的那位美女你可看到了。李远超李老的孙女,她可是你的忠实粉……那一次是替她买的杂志,用你的封面和内页采访可以用来换一只我喜欢的奢侈包包。”
“这生意做得。”他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
“今天她找我要你电话了,你说我要是给她,岂不是可以跟她替更加优渥的条件。”
“我看这个方法不错,何总监蛮有生意头脑的,当初怎么不选择学金融。”
这话听得刺耳啊,何凌宵是个你越激胆子越大那种,“那我明天就去跟她讲条件?”
一秒,两秒……她数着他回应的时间。
迟迟的没有回答,只觉得压迫得厉害,小心的回头看。他盯着自己眼神晦暗不明,大拇指擦过下巴,“何凌宵!”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叫她。
“诶!”她心里一抖条件反射的答应道,还没怎么跟他相处过,所以不明所以。
“何凌宵,你要是敢那么做,小心我扣你一个月的工资,取消你一个月的周末假期。”他义正言辞,说完气哼哼的扭过脸去。
噢,boss大人生气的时候好可爱,像个孩子!
何凌宵不甘的小声嘀咕道,“刚刚不是你说的好么?”
杨瑾维绷紧的嘴唇有些松动,却仍旧冷冷的说,“我说过么?”
“翻脸不认账”估计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她选择闭嘴,明智的不再去撩虎须。
跟他讲道理根本讲不明白嘛!
何凌宵把杨瑾维送回去后,回家已经十一点。妈妈孟婼仍旧坐在客厅等她,她过去跟妈妈聊了几句,洗澡上床睡觉。
三月里,郊外一片雪白的梨花开得荼蘼。雨后的满地残花……
温立涛和她赤着脚走在泥泞路上,周围荒芜蔓草深长,路上全是烂泥巴,一脚一个很深的泥坑印子。走得分外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