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吞了下口水,这样的裴修然该死地诱惑,让他根本无法招架。
春天到了,竹子们长地越来越诱熊了。
裴修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倾身往安宁的方向又靠近了一点,说:“想想上班时间,再想想你答应我的随叫随到,你觉得你住在学校能办到吗?”
暧昧的语气熏地安宁晕乎乎地,思维根本跟不上裴修然的问话,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裴修然目光闪烁,就像诱哄小兔子的大灰狼,放柔声音说:“我觉得你最好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住。”
“啊?”安宁愣住了,脱口说,“我没钱。”
谁都知道s市寸土寸金,尤其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房子租金根本不是安宁这种还没踏出社会的学生能够承受得了的,估计把他一个月的实习工资都拿出去也未必能租到一个单间。
裴修然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略作苦恼道:“这样的话就有点难办了,这段时间你只能辛苦点了,而且还有个问题,过几个月后你毕业要住到哪里去?”
安宁:“……”感觉膝盖上又中了一箭,能不能不要再跟他提租房子的事,说好的带他来庆祝呢,结果就是一直在打击他?
裴修然一边偷看安宁的脸色,一边装作思考的样子:“要不这样好了,滚滚你可以住到我那里,这样你上班也方便,还可以随叫随到,怎么样?”
求同居的话被裴修然说的义正言辞,还一脸“我都是为你着想”的样子,其实前面铺垫了这么多话,最后一句才是关键。
一直听得迷迷糊糊的安宁非常机智地抓住了裴修然话里的中心意思,瞬间豁然开朗,于是这场对话的主被动关系立马调换了。
安宁哼哼两声,脸上露出得意骄纵的小表情,瞅着裴修然说:“哩想跟我同居就直说呗,何必拐弯抹角,我肯定会答应的。”这种送上门的好事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再者在安宁心里,他和裴修然是恋爱关系,住在自己男朋友家里他一点都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就像他愿意跟裴修然分享美味的竹子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舍不得。
在安宁澄澈的目光下,裴修然被噎住了,这才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他根本不应该用人类含蓄、委婉的想法去衡量安宁直白、单纯的野兽思维,对安宁,他只需要示爱、洗白白、扑倒,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从下午面试起就开始设局的他就像个傻逼。想同居?直接说就好了,理由只有一句话:“我想和你睡。”
服务生恰好在此时走了过来,放下两份牛排后离开。
裴修然将其中一份放到安宁面前,借机转移话题道:“我给你点了肋眼牛排,这种牛排肉质比较细嫩,七分熟正好能把肉上的油脂化开与周围的瘦肉融合,口感很不错,你试试。”
安宁偷笑,假装没看到裴修然因为算计失败后的尴尬,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牛排上。
肋眼牛排是靠近牛胸部的肋肌,肥瘦相间,有着如大理石般的纹路,表面的油花交错分布,如夜空里的星星,非常漂亮。
牛排被煎到七八分熟时,里面的油脂被烧透,融化开来渗入到周围的瘦肉中,油光水润,让人食指大动。
安宁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牛肉的柔嫩和油脂化开后的香甜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鲜嫩多汁的享受,搭配上土豆泥和烤蘑菇,好吃地让人根本停不下嘴。
裴修然一边欣赏着安宁的吃相,一边慢条斯理地切开自己盘里的牛排,他要的是丁骨牛排,这种牛排的特点是牛排中有块“丁”字形的骨头,骨头的一边是纽约客,肉质粗犷有嚼劲,骨头的另一边是菲力,肉质细嫩而柔软,这是两种不同的口感,却在一块牛排上同时被展现,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就像裴修然本人,同时结合了优雅和咸/湿。
牛肉搭配红酒是最经典的吃法,口感非常好,安宁吃了一大半才放慢了进食的速度,拿着叉子欣喜道:“楚辞,我今天看到哩爸爸了。”
“嗯?”裴修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露出询问的表情。
安宁没卖关子,直接道:“我下午在停车场等哩时看到哩爸爸和哩姐夫一起从电梯ni走出nai,他们好像在谈哩的事。”
“我的事?关于什么?”裴修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好整以暇地等着安宁继续说。
“他们想让哩回裴氏帮哩爸爸一起管理公司,因为哩姐姐要备孕。”
“是吗?”裴修然对前一条消息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后一条消息,但他姐姐和姐夫结婚挺长时间要,想要小孩是理所当然的选择。
“楚辞,哩想不想回裴氏?”
“不想,裴氏有我哥看着,我没兴趣去参一脚,而且我姐姐想让我回裴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用管他。”
裴修然说完,见安宁一副不解的样子,虽然不愿让他听到裴家糟心的事,但还是跟他解释道:“我姐夫那人野心勃勃,一直想吞并“乘风”,他现在管理裴氏的电子商务方面的业务,一旦我回裴氏,乘风等于到了他的手里,我没那么傻,把自己的公司交给别人去管理,而且我回裴氏后,裴氏一些业务必须要交到我手上,难免会触及我哥的利益,我没兴趣跟我哥争,让其他人趁机得利。”
其中更深层次的利害关系裴修然没有讲明,安宁也无需知道,只这两点就够他惊叹的了,豪门争权什么的,果然很黑暗。
这个话题再说下去显然不会很愉快,安宁明智地闭嘴了,原本想说照片的事也被他压了下去,反正也是可有可无的一件小事,说不说都无所谓。
当天晚上安宁住在了裴修然家,和球球进行了亲密友好的睡前互动后,懒洋洋地钻进了被窝里,为了避免裴修然的骚扰,干脆变成了熊猫的样子,于是第二天,他和球球的友谊小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风雨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