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绣靠她很近,她出手又快的惊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如幻眉头一凛,刚准备出手,却听到一声痛呼,不知什么时候,萧衡阮已经飞身上前挡在了文锦绣面前,快速将她推到一边,同时一脚踢在那女子的手腕上,将那匕首直直踢飞出去,只是那女子速度太快,他有些避让不及,匕首划伤了他的胳膊。
“绣儿!”
文沐宸刚刚赶到就看到这样的情景,简直吓得魂都要没了,一把将她拉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萧衡阮已经将那女子制服,文凛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本将军家门前行凶!”
周围围观的人在那女子出手的时候就慌忙散去了,侍卫们将那女子围在中间,那女子冷哼一声:“我是来杀你们的,如今我任务失败,你们要杀要刮一句话!”
文凛听到这话,拳头攥了攥,抽出长剑就要朝那女子砍去,文锦绣忙阻止了他:“父亲,她身上有西诏的勾丝玉佩。”
听到她这话,文凛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他左右看了看,大门口终究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挥挥手命人将那女子带下去,一双眸子落在了萧衡阮的脸上:“这位是……”
文锦绣忙解释道:“这是萧公子,刚刚就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我怕是要命丧当场了。”说着还向萧衡阮投去感激的一眼,萧衡阮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更甚。
文沐宸显然不相信文锦绣的话,一双锐利的眸子在萧衡阮脸上扫过,听到这人姓萧,心中便大概猜出了这人的来头,文凛也猜到了萧衡阮的来历,当下也不敢怠慢,朗声道:“既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就请进府喝杯茶吧。”
几人进了府,刚刚走到前厅,文锦绣就看到一少女走了过来,那少女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既灵动又大方,她唇角不由绽出一抹深邃的笑意,那女子走近,她眼眸微动:“三姐姐,好久不见。”
文锦纤见到她,眼中克制不住地露出恨意,然而看到萧衡阮的瞬间却变成了惊艳,这样的男子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便是大月几位皇子都不如他,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连文锦绣的招呼都忘记了回应。
文锦绣含笑看向文凛:“父亲,三姐姐回来了,那五妹妹应该也回来了吧?不知她在哪呢?”
文凛有些尴尬,文锦绣如今的地位已经不同以往,接文锦纤和文锦织回来的事他们事先都没有知会她一声,要在以往她问起,他恐怕只会不耐烦地说一句长辈的事情少过问,而现在他却不能这么说。
文锦绣唇角微微扯出一个几不可查的弧度,文凛之所以会接她们回来,一是六姨娘和赵敏兰的枕头风,六姨娘担心女儿,赵敏兰么,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显示她的贤惠,从而让文凛放心将她扶正,但这并不足以让文凛这么快接她们回来,文凛会这么做的重要原因……她目光落到萧衡阮身上,就是跟此人有关了。
“你母亲不是去了么,锦织去给她上柱香尽尽心意,晚些时候咱们一起用晚饭。”文凛敷衍地说了两句,看着发呆的文锦纤,脸色更是沉了几分:“你刚回府,去看看你姨娘吧。”
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一个陌生男子出神,这样的女儿简直是文家的败类,可现在有外人在,他再生气也不能发火,只冷声让文锦纤下去,而文锦纤却一副没听到的样子,他不由咬了咬牙,婢女见他快要发火,忙扯了扯文锦纤,文锦纤这才反应过来,忙匆匆行了一礼,转身跑走了。
文锦绣唇边始终挂着优雅的微笑,见文锦纤走了却还躲在柱子后面往这里张望,她心头微微一动,关切地看向萧衡阮:“萧公子,你的手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啊!”
萧衡阮一愣,下意识皱起眉头,却又很快的松开,微笑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他神色变化只在一瞬间,却没能逃过文沐宸的眼睛,文锦绣不赞同地嗔道:“怎么是小伤呢,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我有一些上好的伤药,前面就是前厅,正好替你包扎一下。”
离得远的文锦纤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看到文锦绣笑颜如花,萧衡阮也是眉眼间透着温暖,她眼中不由射出怨毒,凭什么文锦绣那么幸运,什么都能得到,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集中到她一个人的身上,她什么都有了,名誉,地位,感情,明明她们都是庶出,只因为她有个好大哥的庇护成了嫡女,就什么都要高她一等,她不甘心!
“小姐……”凝露见她这个表情,心中不由有些担忧,文锦纤的性子她知道,向来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又一向跟文锦绣过不去,现在偏偏让她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她心头的恼恨可想而知。
片刻功夫,文锦纤已经恢复了平静,庵堂这么多日子她可不是白待的,遇到事情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乎乎地冲上去,反正文锦绣最终都会死的,多得是人想要她死,她如今已经回来了,还怕不能报仇么?想到这里,文锦纤慢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凝露身子微微颤了颤低下了头。
前厅,文锦绣细心地替萧衡阮包扎着伤口,边包还边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萧衡阮心中不由犯起嘀咕,江云骁给他的情报里说了文锦绣会医术,可是据他所知,文锦绣一向是面热心冷,他之前也认为她是故意做出对他热情的样子,可是看文锦绣的眼睛,纯洁的不掺杂一点杂质,仿佛真的很开心一般,闪闪发亮……莫非她真的被自己吸引了?想到这个可能性,萧衡阮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厌恶。
等伤口包扎完毕,萧衡阮郑重其事地朝文凛抱了抱拳,又小心地看了看左右,见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面上这才露出歉疚之色:“文将军,十分对不起,那女子是我在闹市救下的,却不知她何时顺走了我的玉佩,还妄图混进将军府,今日幸亏文小姐没有受伤,不然我真的是心中难安。”
文凛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萧衡阮叹了口气:“我想我的身份你们都知道了,父皇派我出使大月,特意交代我要跟文家江家好好相处,莫要得罪了你们,可是还是因为我的缘故,让文小姐差点受伤。”
文锦绣眼中划过深意,她果然没有猜错,萧衡阮来自西诏,是西诏皇室三皇子,西诏不是大月,南离和大满这样的大国,只是依附大月生存的边陲国家,西诏皇帝自知无法抵抗大月,多年前就向大月臣服,每年更是会派遣出众的皇子出使大月,上贡一些珍奇珠宝以及本土特产,历来派遣的皇子都是西诏皇室中最优秀的,可以说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萧衡阮见他们并不意外,下意识看向文锦绣,却见她也是满面淡然,心中不由微微松口气,以文锦绣的聪慧不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或许从那块玉佩出现开始她便已经知道了,若是她此刻装作震惊的模样,他反而会觉得她心机深沉,连带着之前所有的判断都要重做考虑,可她露出淡然的表情,要么是被他的容貌吸引,要么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了。
文锦绣忍住想笑的冲动,物极必反,做戏不能做太过,随意露出一点真实的想法就让他想入非非了,西诏以后交到他的手里,迟早会被大月吞并。心中这样想,但她面上却显出几分纠结,看看文凛又看看文沐宸,终究忍不住道:“父亲,哥哥,萧公子毕竟救了我,这也不能怪他,是那个女子先是蒙骗他在先,又试图杀我再后,咱们应该查出幕后真凶,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萧衡阮心中冷笑,果然是他的魅力太大,只不过随口说了两句谎话,文锦绣就自动自发地替他编好了谎言,连他解释的力气都省了,他面上歉意更深:“今日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明日我便送上一份厚礼聊表歉意,还望诸位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