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于,这道题选什么?”班主任噩梦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去,老师您都教育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这茬儿?而且距这节课下课只有不到五分钟了好吗!安于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左半边脸,连题都不知道是哪道的盲答道:“选C?”
讲台上的班主任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道:“我讲什么你听了么?”
“那就选B?”反正一般中间两个选项的可能性最大,凭借直觉,安于换了个答案。
双手抱胸,班主任追问道:“来讲讲吧,为什么选它?”
“报告老师,我猜的。”
“……”
“……”
他以为这位要把自己树为典型的老师会继续发火说教,可谁知——兴许也是他刚刚骂累了——他只是推了推那瓶底厚的眼镜,平静道:“安于,你给我出去站着。”口型明显及时收住了那个可能会导致扣工资的“滚”字。
“哦。”他起身,向门口走去。
路过女神梦凝露的座位时,他明显听到女神一声没忍住的轻笑。
试问,在女神面前丢脸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毫无自夸价值的是,这种事安于一向很有经验。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光把众人视为空气也把自己视为空气,大步走向教室门口。只是……只是,他还是没忍住偷瞄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马尾辫下的白皙后颈,又越过她的肩膀可以看到摆在桌上的试卷:整齐的笔记停留在第六题上。
等到他站到楼道中时,才反应过来第六题他明明会做啊,与那些复杂的妖艳贱货不同,库伦定律永远是那么小清新。整个人靠在教室的外壁上,安于默念这大概是自己这学年第233次在女神面前丢脸。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还有多大的几率挽回自己在女神眼中的形象?这个答案当然是无限接近于零。
双手捂脸,还未等他走出这巴掌大的阴影,下课的铃声就准时响起。那古板又传统的不锈钢电铃不巧正在他的脑袋上方,尖锐刺耳的噪音震得他一个激灵,仿佛有锥子直刺着他的耳膜,带来了生理上的疼痛。在响铃结束后的数秒内,其他声音的距离被拉远,包括教室内班主任的那几句“好好学习不要疯玩”的叮嘱与最后指令般的“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