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救不了他,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做刀下亡魂。
“这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他,就在承受**折磨的同时,还要面对你,让你看着他一点点变成丑陋的魔鬼,这样他的心又会痛上百倍。而你呢,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就是对自己残忍,相信你的内心也会同时被剜上几百刀。”
琳儿为飞鸟的辩白所震,仿佛任何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身子颓然坐了下去,这一坐便有如泰山压顶,千百斤得沉重。
刀柄在缓缓下压,飞鸟说得铿锵,内心却在疯狂的挣扎——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想杀他,都是那么软弱无力,刚刚的一番话不是已经告诉自己该做什么了么,怎么会……下不了手?
“有解药的!只要得到解药,杨大哥就不会死。”琳儿突地想到了什么,疯狂地拉扯飞鸟的衣角,“琳儿求你,琳儿求你不要杀了他,不要让他现在就死……”
琳儿苦苦的哀求,终于感动了飞鸟,但当他回刀入鞘的一刹那,琳儿却倒在了他的脚边。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至少医仙是这么认为。
云遮月也许并不是个好天气,但对于微生雾来说,这点光亮足够他看清落花的行踪。落花脚下走得很快,没有去往任何一处坛殿,而是攀着石阶,蜿蜒向上,一直到达神魔崖顶。
神魔崖顶,十字刑架孤然挺立。
落花见到那恐怖的刑架后,只是微微一怔,便缓步踱了过去,竟然抬手摩挲起刑架上干涸的血渍。
微生雾隐于大石后,偶见落花的举动,啧啧不已:“难道师妹真的变了,变得如此嗜血?她不是应该更爱金子么?”
“师妹。”微生雾唤了一声,不慌不忙地从石后现身,向着落花而来。
落花一惊,忙扯了衣袖遮住了手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微生雾干笑了一声,“是你带我来的啊。”
“你跟踪我。”落花柳眉一挑,略带怒气。
“有何不可?”
落花舒了眉头,淡淡一笑:“你愿意怎么做随便你好了,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就是不要坏了我的大事。”
“大事?哼,真是笑话!你做的那些害人的勾当也可称之为大事?”微生雾皱紧了眉,有些愤恨地瞪着她,“医者本该悬壶济世,怎么师父偏偏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治病救人的草药不理,整ri喜欢钻研毒物,怪不得师父当年要赶你出谷。”
“你……”落花提袖指向他,但见那指尖上的点点污血,又慌忙缩回了手,白了微生雾一眼,“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兴趣相悖,不能勉强。”
“你这个道我实在不能苟同,废话不和你多说,你快把鬼魅散的解药交出来,然后乖乖和我回谷去。”
落花冷哼一声,“师兄,你这真是强人所难。明知道毒是我下的,我又岂肯白费功夫。师兄不是尽得师父真传么,你要是能救尽管去救,师妹绝不拦你。”
“师妹!”微生雾怒气陡现,他眉宇间虽没有一丝的波澜,但那清澈的眼眸中正燃烧着熊熊烈焰,这代表微生雾真的生了气。
落花微微一笑,抬起纤纤玉手,刚要遮去他眸中的怒火,忽被微生雾起手打落,寒声道:“你这双血腥的手我不敢沾。”
“啊”的一声缩回了手,落花转了娇媚的语调:“师兄,你这样我会心软的。那好吧,鬼魅散的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这解药现在不在我手里,我把它落在香楼?!从这里来回洛阳最快也要四天四夜。”微生雾自言着,他由喜转悲,眼神中充满了质疑。
“对,你计算的不错,你那个凝气归元丹最多再坚持三ri吧,啧啧,真是遗憾呢,恐怕赶不及施救了。”
“当然,这个没有骗你的必要。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的闺房中,正北的墙上挂着一副画,那后面有个暗阁,只要转动画下几案上的烛台,就可以打开暗阁,取得解药。”
看落花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微生雾对着微茫的月夜,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回杨少侠是等不及那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