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宝物岳父大人一定喜欢。”寻誉微微一笑,双手奉上。
“那本尊倒要好好看看。”陆峰神采飞扬地接过木匣,登时感慨一叹:“不愧是寻王爷,连一个盒子都做得如此jing致。”
“让岳父见效了。”
陆峰笑了笑,手指按动匣子上那如绿豆大小的机簧。
“吧啦”木匣的盖子蓦地弹开,一本残旧泛黄的书安静地躺在织锦的软垫上。
“烟、雨、六、绝”陆峰随口将书上狂草的几个字顺着念了下来,直到念完了的一刻,他脑中才把四个字组合到一起,之后,那犀利地眸光便瞬间凝聚了,重新落到那薄薄的书皮上,用苍老的手指摩挲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
就在方才陆峰木匣打开的瞬间,一双双的贪婪地眼睛悄然溜进木匣,闻得陆峰说出那四个字时,一干教众皆怔住不动,包含四大护法在内,均是心chao涌动。
烟雨六绝,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神功宝典,江湖厮杀的始作俑者。陆峰盼了多年就是想得到此书,甚至他招揽杨乐天,完全是因为此书。
“这真是烟云六绝?”良久,陆峰才讷讷地抬起头,问寻誉。
“正是。”寻誉将头一点,神态祥和。
陆峰随意翻动了几页,浅尝到此书的jing妙之处,顿时笑逐颜开,大赞:“这果真是烟雨六绝,武林至宝啊!”他狂笑了几声,转又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寻誉,“这宝物寻王爷理应留下自用,为何……”
“岳父请放心,家父行兵打仗靠得战略部防,并非一招半式。府中虽然武功秘笈众多,但小婿自幼对武功不感兴趣,威逼利诱之下,也仅学了几招防身之术而已。”
叹了口气,寻誉又道:“可惜寻王府只有这一半的烟雨六绝。”
陆峰变了脸se:“你是说……此书并不周全?”
“对,这本只是烟雨六绝的内功心法。小婿料想还有一本该是与之相呼的武功招式,只可惜小婿遍寻不获。”寻誉顿了顿,睨了一眼杨乐天,“不过小婿也有听闻,咱们的青龙护法就身怀奇功。”
陆峰眼珠一转,看到在旁垂手侍立的杨乐天,顿时纵声大笑。
侍立的杨乐天低垂着头,连长长的眼睫也垂的很低,像一把扇子似地遮住了那翻涌的眸光,“难怪我空有一身招式,却发挥不出极致,原来我所学到的只是武功架势,并未得到jing髓。不过,这次老贼偶得内功心法,还不知道会在我身上打什么鬼主意。我又该如何应对?”
“恭喜岳父大人得到盖世神功。”寻誉适时地躬身一揖,四大护法一齐跪倒,再次高呼圣令,陆峰狂笑不止,撼天动地。
“吉时到,一对新人交拜天地——”
伴着声声喜乐,寻誉和香香郑重其事地跪在蒲团之上,拜天拜地。
“二拜高堂——”
由于神魔崖是魔教重地,寻王爷身份尊贵特殊,故而婚礼要分别举行两场,一场在王爷府,一场在天神教。天神教这边,王爷及其他王府之人则不必到场观礼,于是这高堂之上仅有陆峰一人,寻誉和香香毕恭毕敬地向他磕头点地。
“夫妻交拜——”
寻誉和香香相对而跪,齐头一揖。“砰”的一声,两人额头相撞,香香“哎呦”一呼,寻誉立觉尴尬难当,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引得观礼来宾哄堂大笑。琳儿忍俊不禁,偷笑这妹妹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状况,令人出乎意料。幸亏这次是在天神教,大家对礼数方面不拘小节,要是到时候去了寻王府那里,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礼毕——送入洞房——”
寻誉小心地扶起香香,接过递上来的红绸,这绸子中间结了一个大花球,他和香香分别牵着两端,寻誉头前带路,行至门口,又由婢女帮忙接过去,扶着香香出门去洞房。
转眼间,总殿内抬来十几张大圆桌,布满美酒佳肴,陆峰在中间最大的一张桌前落座,寻誉坐在他身侧,喜宴正式开始。
席间教众推杯换盏,碰杯声、吵嚷声不绝于耳,一派欢天喜地之象,这是天神教久违的氛围。
教中上下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上一次庆典大概是在十八年前,庆祝香香的弥月之喜。但有些人似乎并不陶醉,借着半分酒意始终虎视眈眈着那本烟雨六绝。然这本秘笈神尊陆峰贴身收藏,令觊觎者不敢靠近半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陆续散去,新郎被搀入洞房,香香业已等候多时。二人如何缠绵暂且略去不说,只道神尊陆峰醉醺醺地回到后殿就寝。
陆峰不善酒xing,因此平ri在教中很少饮酒,喝醉的机会更加微乎其微,今天女儿大婚算是格外破例,他跌跌撞撞地行至房内,已是烂醉如泥,一头横在榻上,倒头便睡。
月上中天,陆峰沉沉入梦,鼾声如雷。若想盗取烟雨六绝,此刻正是良机。
一条黑影跃入院内,轻手蹑足地蹿到房间门口。想必这贼人定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来虎口夺食。
一只手伏在门上,轻轻用力,殿门居然没锁,贼人窃窃欣喜,再一用力,两扇门徐徐打开,他赶忙用两指回勾住门,只留下一掌宽的罅隙。侧眼一窥,见那陆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得很沉,那贼人这才放心继续推门,而后一个健步跃进房来,回身将门悄声虚掩。
蹑手蹑脚地来到榻边,那贼人定睛观之,陆峰和衣而眠,衣襟不整,那本残书在他胸口半隐半现,眼下看来这烟雨六绝便如探囊取物一般。那贼人微微犹豫,这样得手未免太过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