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厢房里,有一男子着一身石青色古香缎的长袍,许是时间有些晚了,发散着,腰也不束。男子清瘦,承译进来的时候他正端着一个方盒。难得不是镶金嵌宝的盒子,普通楠木盒,经了些时日,朱漆暗红。
盒子里是一支红参,红参难寻,听说千年才得一株。刚刚还想着给承译炖汤喝,他就来了。
见承译进来,他将盒子扣了,又仔细锁好。
“和风!”
和风闻声转过身来,承译见他不仅腰未束,这衣裳也是半开。本就肤白,隐隐约约露出半个结实胸膛来。
“你------”
和风瞥了他一眼,自然在案边坐下,道,“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承译顾不上多说,将萧池给的那只小鸟小心放在和风面前。
和风看了看承译搁在他面前的那只小鸟儿,冷哼一声,坐着没有动弹。
承译忍不住催他,“和风,你倒是赶紧给看看啊,你没见这小东西都快死了吗!”
和风翻了个白眼,双腿一叠,指指自己道,“承译,你以为我是谁?妙手和风,非濒死之人不出手,非疑难杂症不出手。现在你居然让我救这么个小东西?看在你的面子上,若要是个人也就罢了,可这连个人都不是,我才不管!”
和风耍起性子来,承译也拿他没辙,只好拿了萧池说事。
“刚刚在宫里,九爷还说你心细,回来要赏你。这鸟儿可是九爷放在手心里捧了一路,救还是不救,是领赏还是领罚,你自己掂量着来吧。反正该说的,我都同你说了。”
和风皱眉,思忖片刻,“爷说要赏我了?”
承译点头,“那还能有假?”
心中有了计较,这承译不听他的,可一定得听九王爷的。
和风一指头戳在那鸟身上,那鸟垂死之际,一个激灵,瞬间睁大了眼睛。
“承译,我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承译赶紧道,“得得得,我知道了。你可轻点,别给戳死了。”
承译心里清楚,只要和风答应接手,那小东西八成死不了。
抓了那小白鸟,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又喂了些药水进去。和风将那小东西放在一块绒布上,转而拿起了那片从鸟身上取下来的叶片。
只见叶片染了血迹,却仍旧完好无损。有些好奇,便问道,“承译,这人是谁啊,一片叶子就差点要了这小东西的命。若这人再熟悉些鸟的身体构造,奔了要害,估计这小东西就没救了。”
“还能有谁,叶家少将军,叶修庭。”
和风闻言,又瞥了桌上小鸟儿一眼,道,“早就听闻,叶家少将军年轻有为,一身武艺难逢敌手。先前我只当夸大谬传,如今看这小东西的伤口,该是真的了。”
和风开了抽屉,找了个不大不小的方盒出来,铺了细绒巾,一边捧了那鸟儿往里放一边道,“我还听说这个叶修庭生得玉树临风气宇非凡,承译,你是知道我喜好的,改天你得找机会给我引见----哎,承译?”
安顿好了受伤的小东西,和风一回头,屋里已经没了承译的影子。
第二日,承译照例,一早进了书房候着。
和风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将那受伤的白鸟儿连同盒子一同送到了九王爷这儿来,承译进来的时候只见九王爷正执了小小的勺子,亲自喂那小东西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