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慎身上常年备着一个玉佩慕蓝烟是知道的。司空慎说那是他父王给他的诞寿礼,她从来都没有多想里面还有这样一档子事儿:“可是,父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慕景闻声,突然便是哑语了,看着慕蓝烟,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慕蓝烟出去溜了一圈,已经什么都知道。还只当是当着自个儿的女儿,还想瞒一瞒,却不想,此时,朗虎突然开了口。
“慕大哥,你也用瞒了。烟儿,其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朗虎话音刚落,就迎来了慕景声音嘹亮的质问:“什么?”
恰巧从厨房回来的温婉茹,亦是无意间听到朗虎的话语,顿时失神。
慕蓝烟看着自己父母脸上渐渐失去的颜色,心中就明白,原本还想着是司空慎和费老爷子弄错了,她是慕景的亲身女儿,并不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太师孙女。
可惜现在看来,她的一辈子,就是活在谎言里面。
“爹,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慕蓝烟开口,口吻中,夹杂着太多的不甘心与无奈。
稍过一会,才响起了慕景的声音:“这玉佩,当年就是我监工做的。所以我又怎么会认错。而且当年圣上还下了皇命,一律所有官员百姓,都不得模仿各位皇子的随身玉佩,一旦发现,视为藐视朝廷,格杀勿论。”
听闻到此处,慕蓝烟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因为慕景说的圣上要格杀勿论,而是突然想起十年前,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十一年前,她趴在马氏家的屋顶上,目睹的那一幕。
那个面具男,也就是伤了司空慎和她的那个男人,当时身上就带着一枚宫廷里的玉佩。她当时只觉得跟司空慎那一枚有一点像,只是图案不一样。现在想起来,上面的图案,不正是囚牛?
就在慕蓝烟后知后觉的觉得浑身毛孔都颤栗起来之时,她房间里的斤大夫突然尖锐的声音传来:“烟儿,你夫君醒了!”
斤大夫还不知道司空慎的身份,这句话听得屋外的人每个人脸上一黑。
急急忙忙跑回去,却是发现司空慎虽然醒了,可是床榻下方赫然多出来刚刚喷出来的黑色血液。慕蓝烟有些着急,上前推开斤大夫,立即扶着扬起身子来的司空慎。见其嘴角还挂着黑色的血液,立马拿自己的袖口替对方擦了擦。
司空慎醒来之前,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压得烦闷之极,方才吐了出来,神智才稍稍清醒了那么一点。注意到身旁扶着他的慕蓝烟,心口才放松了一些。只是看到周围站了一群不认识的人,立即又是眼含怒意的瞪着他们。
“他们是谁?”司空慎冷冷的问道。
慕蓝烟扫视了一圈跟着她一起冲进来的人儿,解释道:“我的父母和我的师父。”
慕景和温婉茹两个人,二话不说便是突然跪了下去。斤大夫看的一愣,而后便是听闻他们喊道:“草民叩见九皇子殿下。”
话音刚落下,斤大夫才反应过来,自己稀里糊涂救下了一个朝廷中人?
“你是皇子?”斤大夫指着司空慎询问道。
司空慎瞥了一眼对方,他活到这么大,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着询问,故而没好气的恩了一声。
只是话音刚落,斤大夫冷哼一声,双手负在后背,怒意浓浓的准备出去。恰巧碰上刚要走进来的朗虎,以往二人因如何教导慕蓝烟,就经常斗斗嘴。眼下朗虎看着这个小老头儿无辜生气,故意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斤老头儿,你这么生气是干嘛?”
“常德要下毒害的人,我竟稀里糊涂给救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斤大夫一时语快,道出了积压在心底多年那个人的名字。
常德是深宫中的一名御医,一般人自然听着名字,自然不会多想。
可是慕蓝烟和司空慎,却觉得眼前忽然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天窗。忙不迭拉着斤大夫不准让他走。询问好几遍过后,才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常德竟然是斤大夫的徒弟。而且此人贪婪成性,学会了无敌的医术不说,还想在宫中爬的最高。当年斤大夫就苦口婆心劝慰,到最后落得个恩断义绝。所以斤大夫从此发誓绝对不会救常德要杀的任何一个皇族中人。
如此想来,自打慕蓝烟进宫面见圣上之后,便开始变得不正常,先是鳌府半夜的刺杀,然后司空中明中毒不得医治,常德就那样消失不见。
眼下,从斤大夫口中得知,司空慎的毒,天下怕只有常德那一只脉会下了。
细思极恐,上一世以及这一世都没有看出来的人,竟然是最坏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