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雄严肃的脸又黑了几分,沉声道:“你……你说吧。”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惊天霹雳般的一句话在谷一雄耳边炸起,谷一雄黝黑的脸庞顿时白了几分,不知觉松开胡唯明,后退几步。
胡唯明身体摇晃了几下,勉力站住,他的表情很黯然,伤感道:“师兄,我们都是孤儿,我一直将你当成亲哥哥看待,你我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师父经常责罚于我,你数次维护,有时宁愿自己承受责骂。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想要陷害我,我不愿意承认,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这是事实。”
谷一雄哼哼冷笑几声,没有否认,恨恨说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你就去告诉师父师伯啊,将我逐出点苍派,或者废掉我的武功,只要你们高兴,我谷一雄任你们处置,反正这代弟子中我是最不受人待见的。”
胡唯明怔怔看着谷一雄,不敢相信道:“师兄,我本以为你只是对我有恨意。你陷害我,没有关系,我不会讲出去。可是你的话,分明就是对师父师伯也有很大的意见,这是为什么!难道师父将咱们培养成人,又传授一身武艺,如海深恩就换来你巨大的抱怨吗?”
谷一雄恨恨道:“不要提什么如海恩情,那只是对你,我谷一雄比你早入门,武功更在你之上,可是师父只是因为喜爱你拍马屁,就要将无渡剑传给你。你胡唯明以后或许就是点苍掌门,自然要感激感恩了,我谷一雄可不稀罕什么口头上的恩情。”
胡唯明大失所望,怅然道:“原来如此!师兄,说实话,我根本不想要无渡剑,更不想当什么点苍掌门。你不知道的是,师父说传我无渡剑,后来我找了师父,请师父将无渡剑传给你。在我心里,这些身外之物怎么比的上兄弟之情,怎么比得上大家如一家人般相敬相爱。”
谷一雄脸上显出一丝愕然,他对胡唯明的话不怀疑,这个师弟虽然机灵古怪,但从不在正事上说谎,他说找过师父就一定找过,只是卜天雕后来并没有寻自己谈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即便胡唯明不想要无渡剑,卜天雕也不准备将剑传给自己。
一股羞辱的怒火瞬间冲散了略微一点点的感动,谷一雄怒道:“相敬相爱?别做梦了,你以为那两个老东西辛苦培养咱们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重回中原的妄想!狗屁点苍派,点苍派早就灭亡了,他们在中原已经成了江湖公敌,再没有容身之处。就是这样还日日想着打回中原,我告诉你,那是死路一条,只要咱们踏入中原半步,你我就死无葬身之地。醒醒吧,我的好师弟,咱们只是他们痴心妄想的工具。”
胡唯明一摆手,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扫落在地,生气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敬你一句才叫你师兄,如果你再这样大逆不道,我绝对会告诉师父。”
说到这里,胡唯明看到谷一雄脸上露出胆怯之意,缓和语气苦口婆心道:“师兄啊,正是因为咱们点苍派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整个门派只剩五人,就更需要大家一条心,齐心协力将门派壮大起来。至于以后回不回中原,我想师父自有考虑,而师伯素来机智过人,更不会鲁莽行事,师兄你过虑了!”
谷一雄想了想,诚恳道歉道:“师弟,你是对的,我错了,但是先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气话,我只是埋怨师父对弟子不公,心中有点不平衡,其实我心中自然感激师父的养育之恩,再说我从小在点苍派长大,怎能真做出大逆不道背叛师门之事,师弟,请你不要告诉师父师伯。”
胡唯明见他真诚悔过,也不为己甚,温声道:“师兄能想开就好,至于无渡剑,小弟会找机会劝说师父将它传给师兄,点苍派要想复兴,只能是团结才行。”
谷一雄感激道:“师弟,我……我真是错了,上次我不该激你去找星宿弟子比斗,但是我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
胡唯明笑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只要以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有侍卫高声叫道:“什么人,站住,哎呀……”
便听得人体被打飞出去,砸到墙壁的撞击声,谷一雄脸色一变,惊道:“难道是有刺客?”
外面不断传来打斗声,而且越来越近,从这些声音听得出来,那些拦截的侍卫全是一招便被打倒,来人气势汹汹地冲向这边,没有人能阻挡住他。
胡唯明也是脸色剧变,犹豫道:“到底是什么人,楼兰国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
正惊异间,房门被打开,一个七八岁的童子跑进来,这是师伯段仇世的弟子张朝阳,张朝阳脸色惊慌道:“坏了,坏了,两位师兄,将军府跑进来一个恶人,见人就打,谁也不是他一合之敌,师父和师叔还在后院和将军议事,咱们快找地方躲躲吧。”
“晚了……”谷一雄眉头紧锁,他的武功最高,已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消失,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踏入了院子。
张朝阳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恐,微微打开房门想要偷看一下外面,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诡异地从外面伸了进来,明明那房门只留着一条缝,张朝阳也飞速想要关闭,可偏偏挡不住那手掌的来速,它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缓缓按在张朝阳脸上,然后一把将他扯出门外。
“啊呀……”张朝阳被来人直接拽出房门,结实的木门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洞。
然后破损的房门缓缓被推开,一身白衣的丁鹏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