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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对比实在有些过于悬殊了,盐场的守卫对这些苦哈哈盐丁耀武扬威是强项,但面对李元庆和陈忠麾下真正的战士,他们哪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
整个战斗过程大概只持续了一刻钟,在斩杀掉十几名负隅顽抗的守卫之后,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盐场的主体建筑,是几排连绵的茅草屋,东面,有一处礁石垒砌的碉堡状建筑,那便是盐场的库房。
此时,盐场内剩余的十几名守卫、管事,还有百多名全职盐丁苦力,全被集结到库房前的空地上,他们纷纷抱着头,蹲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喘。
周围,尽是举着火把、拿着武器的士兵们。
陈忠指着一个富态的胖子,低声对李元庆道:“这就是盐场的管事,是刘府中的三管家,库房钥匙,就在他手里。”
李元庆点点头,走到这三管家的身边,用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道:“把库房钥匙交出来,我不杀你。”
这三管家虽然心中惊惧,但毕竟出身刘家,骨子里竟还有一丝硬气,“好汉爷,这是我们登州刘家的产业。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要银子,我可以做主给你们一些。但这库房,是我们刘家的重地。没有我家老爷和大公子说话,小的可不敢打开。”
李元庆也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这三管家居然还能这么横,这人,不是脑子烧昏了,就是有所依仗。
看此时三管家颇有些傲然的眼神,显然,他属于后者。
李元庆却也不急,淡然一笑,“来人,把这狗日的脚筋给我挑了。”
片刻,官沧海和王海已经带人上前来,王海和一个亲兵架住了三管家的身子,官沧海已经抽出了自己的腰刀。
海盗出身,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活了。
眼见官沧海利刃出鞘,要来真格的,这三管家也被吓慌了神,忙大声道:“好汉爷,你们千万莫要乱来啊。黑岛的李蛟龙,是我兄弟。你伤了我,他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蛟龙?”李元庆一愣,看了官沧海一眼。
官沧海似乎也没听过李蛟龙这名字,不知道是哪号人,不过,他是何人,瞬间便领会了李元庆的意思,也用带着南方口音的官话道:“我去你娘的,狗屁的李蛟龙。俺们大当家的,是咱们汪老爷子的孙女婿,这次从这边过道,看上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还他娘的敢大言不惭,信不信,老子连那什么蛟龙一锅端了?”
汪老爷子,就是当年倭寇的匪首,汪直。在这个行当,可是鼎鼎大名。
这三管家能通几道,自是也听过汪老爷子的名头,一张肥脸,瞬间变的煞白。
官沧海的话,让他明白了,此时来人可是来者不善,有大底子,但他们并不是蓄谋,只是过路,这让三管家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忙道:“这位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莫要动手啊。不瞒您说,库房里,真没有银子,全都是刚晒好的盐,还没来得及出手呢。”
说着,他从袖口深处,颤颤巍巍的掏出了一把钥匙,交到了官沧海手里。
官沧海请示李元庆一眼,李元庆点了点头。
官沧海摆手让一个亲兵,拿钥匙去开库房的门。
很快,库房的门被打开,里面尽是一堆堆的袋子,亲兵用刀挑开,全是白花花的盐。
陈忠看了李元庆一眼,不由有些着急。
此行是为来求财的,可不是来弄盐的。
李元庆脸色也有些微变,究竟还是情报不到位,不能抓住盐场最丰厚的时候。
但事已至此,李元庆自然也不会退却,对这三管家道:“我要银子,你没有银子,对不起,那我就不能放过你了。”
三管家这时已经汗如雨下,他从未有过应付李元庆这种人物的经验,忙道:“好汉爷,你要银子,我马上就让人去取,不过,这需要时间。还请你们安心等待一会儿。”
李元庆不由微微冷笑,这刘家的管家都是这么模样,他们的东家、公子,又该到什么程度?
这样的豪绅家族,你还能指望他们能给朝廷交税?
李元庆却也不急,“你要老子怎么相信你?如果你招来援兵,那老子不是麻烦大了?”
三管家忙道:“好汉爷,这怎么会?我们刘家,一向是登莱两府最讲信誉的豪族。”
这时,李元庆还没说话,盐丁苦力中忽然有一个汉子狠狠啐了一口,“刘宝三,你个狗日的。老天爷怎么能让你这杂种活在世上?好汉爷,这狗杂碎不是好东西。杀了他。我跟着您干了。”
他说着,猛然站起身来,和这三管家刘宝三怒目而视。
刘宝三面色不由大变,“狗日的黄国山,你要造反么?”
黄国三微微冷笑,怒视着刘宝三,“造反?造反又咋样?反正这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
说着,他看向李元庆,“好汉爷,求您让我亲手手刃这狗贼。这狗贼欺压良善,霸人妻女,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李元庆和陈忠相识一眼,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元庆淡淡一笑,刚要开口,这时,盐丁苦力里又有十几人站起来,“好汉爷,国山哥说的没错。杀了刘宝三这狗贼。我们都愿意跟着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