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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一个在林檎眼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词汇，他对于死的理解也仅仅停留在纸面上，所以当黎水宣告着自己将要死亡时，林檎第一感觉是荒诞，接着才是难以置信。

黎水的声音是颤抖着的，是害怕的表现，就算是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也无法坦然面对第二次的死亡。

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黎水抹了抹眼角，将泪珠拭在手上，嘻嘻的笑了起来：“我真是胆小鬼呢，本来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害怕死亡了，没想到当有一天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我的表现会这么胆小……”

黎水终归是个乐观的，她擦着眼角，对着林檎露出了笑容：“所以这说不定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了哦。”

她掏出本子示意了一下：“这是最后一页了呢。”

“我要在这最后一页上写下很多很多的东西，把那些来不及写的，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全都完完整整的告诉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黎水敲了敲脑门：“我是鬼的事情是不可能告诉他的，洋洋胆子很小的，要是他知道一直以来跟自己通信的是鬼，他会吓得睡不着觉的。”

“那就不要告诉他，不要去写这封信了！”

林檎的瞪着眼睛大声的说道，可能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性格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果决性格已然出现。

“嗯嗯~”黎水摇着头，嗯嗯的否定，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要是那样的话，黎水继续“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是社会性动物，除了极个别天生的孤独者，每个人都是不能脱离社会而孤立生存的脆弱生物，出生、成长、衰老、死去，人无时无刻额不存在于社会，依赖于社会。

可死后的黎水却不得不孤立于社会之外，做一个旁观者，这对社会性动物来说是比死刑更难以忍受的折磨。

秦洋洋之于黎水，已经不单单是“朋友”这么简单的事物，他是黎水在社会中定位自己的标杆，是自己能够参与集体活动的媒介，是自己确认自己仍然活在世上的参照物！

林檎很想安慰黎水一句——“不要怕，不是还有我吗，不用再找秦洋洋了，你可以和我一起聊天说话啊。”

他想变成日漫中的嘴炮男主，用嘴炮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用嘴炮把黎水从灰暗的峡谷中托上来，牵引到美丽的广阔新天地。

但林檎不会也不敢，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幽灵，哪有可能整日与黎水嬉闹，强行答应下来却没有办法兑现，这只能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

“因此呢，就是这样……”黎水向左肩歪着头，笑容中带着无奈，“林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你不用再劝了。”

摇着头，林檎不为黎水的话语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