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看着他用那张认真严谨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忍不住笑了,而这一笑,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
薄擎的手摸着她嘴角的笑容。
本来今晚应该是他与她缠绵的好日子,但现在也只能延后了。
这算不算是报应呢?报应他那晚要了她,毁了她的婚姻,毁了她的幸福,毁了她的人生,所以每次都会有意外出现,来坏他的好事。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以后的日子还长,他会慢慢的,全部都补回来。
“睡吧。”他轻声。
初夏看着他:“你……不做了?”
“你想做?”
“不是。”
“不想做,那为什么还要问?”
“我……我已经答应你了,所以你……随时都可以。”
“随时?”
薄擎靠近她:“这个词的意思是不论何时,任何时候。那么,是不是以后只要我想,你就会接受?”
初夏尴尬的深深低头。
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到他嘴里就变的这么色?
薄擎又靠近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既然你都已经时刻准备着了,那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就这几天吧,我会通知你。”
初夏此刻真的很想回到三分钟前,她绝对不会问。
竟然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太蠢了。
……
第二日清晨。
初夏昂首挺胸的走进薄家的正门,完全没有理会正在吃早餐的薄家人,直接走上二楼,走去小昱的房间,但是,当她反手要把门带上的时候,薄言明却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初夏看着他,无所畏惧。
薄言明嘴角微笑:“我就说吧,你逃得了昨天晚上,今天也会乖乖的给我滚回来。”
初夏定住神,笔直的看着他:“薄先生,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叫律师帮我办离婚诉讼的手续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收到消息。”
“你父亲在手上,你还敢提离婚?”
“这个婚我一定要离,而我父亲我也一定会找到。”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人对你父亲做些什么?就像你昨晚对我做的事一样。”
初夏完全跟昨晚不同。
她微笑,主动靠近他,仰头看着他。
“薄先生,我再警告你一件事,我父亲的病很严重,你最好请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看护,用最好的药,小心翼翼的把他给我伺候的健健康康,妥妥当当,不然他真的有个什么万一,绑架,威胁,虐待,外加意图杀人,我一定会告到你被判死刑为止。”
薄言明有些被她的举止震撼到。
只不过一个晚上,她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的跟从前完全不同。
她是初夏吗?
总觉得,她是一个披着初夏脸的陌生人。
初夏见他对自己的表现露出惊讶的神情,她转身将包包放在小昱的床上,背对着他,冷冷道:“薄先生,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我要整理一下东西,然后换身衣服去上班。”
“你是我老婆,还怕我看你换衣服?”
“我倒是不怕,我就怕薄先生看过后,会像昨晚那样,伤着自己。”
“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你。”
“我只是个弱女子,赤手空拳当然打不过你,但这是二十一世纪,科技发达的只要我轻轻动下手指,你可能就会丢了命。”
薄言明愤怒的握紧双拳,激动的一步向前,却又怕她真的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最后只能气愤的转身离开。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初夏有些失力的坐在小昱的床上。
其实她哪有什么东西,都被薄擎没收了。
不过薄擎说,昨晚她吓到了薄言明,所以他一定不敢再轻易靠近她,而刚刚的那些话也是薄擎教她说的,他还叮嘱,一定不可以露出怯弱的样子,一定要无所畏惧,一定要无比坚定,吓得他手足无措,只能自乱阵脚的落荒而逃。
还好有他。
他真的很厉害。
初夏换了衣服后,准备去初诚,但她没有料想到,会在长廊遇见薄家老二。
“二叔。”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
老二凶目看着她。
“你回来了?伤都好了?”
“是,已经好了。”
“受了伤早晚都会好,但命没了永远都不会再活过来。对了,你儿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初夏的心有些慌。
“小昱他要在初家多住几天。”
“你儿子身体不好,还是赶紧回家吧,不然在外面又突然发烧,没人照顾可怎么办?”
初夏知道他话中带刺。
“二叔,多多和Niki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冲我一个人来,小昱他只是个小孩子,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无心之过正是小孩子最可恨的地方,不过你放心,我懂法律,不会随便害人。”
“二叔……”
“我没时间跟你闲聊了,我还要去宠物医院看Lucky,它可不像你,好的这么快。”
初夏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心中忐忑不已。
二叔这个人嫉恶如仇,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她就罢了,可是小昱……
怎么办?
……
回到薄家后的第一个晚上,初夏完全睡不着。
虽然不过短短十几天,但薄擎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他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深深的变成了一种习惯,而他的体温,他的胸膛,他的臂膀,也成为了让她入睡的最佳良药。但是今夜星光依旧,人却不在她的身边。
从小昱的床上坐起身,让后下床走到窗边。
她看着前院,看着她曾跪着的那个地方,然后,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薄擎此时就站在那。
他还是跟上两次一样,一身黑色的西装,仰头看着那片神秘的夜空,一口一口吸着手上的烟。
心情突然变得非常雀跃。
她转身走出房门,脚步渐渐变得有些急促,最后她几乎是跑着到前院。
深呼吸,然后:“三叔。”
薄擎听到声音,但却没有转身。
他抬起手,吸了口烟,吐出长长的白雾。在他的身边,依旧是超过一盒的烟蒂。
初夏来到他的身边。
“三叔,你每天都吸这么多烟吗?”
“偶尔。”薄擎终于开口。
“可是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身旁的烟蒂都这么多?”
薄擎将手中已经燃到烟尾的烟蒂扔下,用脚碾灭,然后转头看着她,低沉的说着:“因为你每次都来的这么晚,让我不耐烦的只能吸烟。”
初夏听过太多浪漫的话,但却第一次有种浪漫的感觉。
可能是心境的不同。
她稳了稳慌掉的心跳,然后一脸正经:“不要为自己的嗜烟找借口,第一次在这里碰见你是巧合,你根本就不是在等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等你?”
“因为那天我是因为睡不着才出来透气,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会睡不着?我会出来?”
“没准我就是知道。”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上次不是也怀疑我看上你是另有原因吗?这个原因就是我在你没结婚之前,甚至是你还没遇见言明之前,就已经认识了你,并且看上了你,认定了你,所以一直都找人暗中监视你,观察你的衣食住行,观察你的生活作息,然后按照你的习惯,你的状态,猜到你那晚一定会睡不着,出来闲逛。”
初夏听的有点恐怖。
这种事,可能吗?
不过他这种深沉到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也许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三叔,你是变态吗?”她一身鸡皮疙瘩的说道。
薄擎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在吸之前,他轻声道:“当然是骗你的,我每天工作的时间都不够,哪有心思做这种事。”
初夏松了口气。
不过回头想想又觉得闷气。他居然拿她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