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志出手解开了段誉几处大穴,道:“段公子,请。”说罢左手一掌,以柔力将段誉送至厅外院中,功聚右手,火焰顺势刀劈出,直取段誉。段誉心中明朗,硬是不使那六脉神剑还手。鸠摩智哪知段誉如此硬气,亦是大惊,也不愿这样就杀了他,手掌急抬,刷的一声,只削下段誉几绪头发。
李岩早知道他不会真的下杀手,到不担心,反倒是阿朱阿碧吓得花容失色,鸠摩智森然道:“段公子宁可送了性命,也不出手?”
段誉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哈哈一笑,说道:“贪嗔爱欲痴,大和尚一应俱全,居然妄称为佛门高僧,当真是浪得虚名。”
鸠摩智突然挥掌向阿碧劈去,说道:“说不得,我先杀慕容府上一个小丫头立威。”却又故意放下几分速度,想引段誉来救。
阿朱见鸠摩智要对阿碧不利,尖叫一声,挥杖击向鸠摩智后背,拼命之下,动作极是矫健。鸠摩智笑道:“原来如此,小丫头还想骗和尚到几时?”回手一掌,喀的一声,将她手中的木杖震成三截,跟着挥掌又向阿碧劈去。阿碧惊惶中反手抓起桌子,斜过桌面挡格,拍拍两声,一张紫檀木的桌子登时碎裂,她手中只剩了两条桌腿。
段誉见阿碧背靠墙壁,已退无可退,而鸠摩智一掌又劈了过去,其时只想到救人要紧,没再顾虑自己全不是鸠摩智的敌手,中指戳出,内劲自“中冲穴”激射而出,嗤嗤声响,正是中冲剑法。鸠摩智并非当真要杀阿碧,只是要逼得段誉出手,否则“火焰刀”上的神妙招数使将出来,阿碧如何躲避得了?他见段誉果然出手,当下回掌砍击阿朱。疾风到处,阿朱一个踉跄,肩头衣杉已被内劲撕裂,“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段誉左手“少泽剑”跟着刺出,挡架他的左手“火焰刀”。
顷刻间阿朱、阿碧双双脱险,鸠摩智的双刀全被段誉的六脉神剑接了过去。鸠摩智卖弄本事,又要让人瞧见段誉确是会使六脉神剑的功夫,故意与他内劲相撞,嗤嗤有声。段誉集数大高手的修为于一身,其时的内功修为实已较鸠摩智为强,苦在不会半分武功,在天龙寺中所记剑法,也全然不会当真使用。鸠摩智把他浑厚的真气东引西带,只刺得门窗板壁上一个个都是洞孔,连说:“这六脉神剑果然好厉害,无怪当年慕容先生私心窃慕。”
鸠摩智和段誉斗了一会,每一招都能随时制他死命,却故意拿他玩耍,但斗到后来,轻视之意渐去,察觉他的内劲浑厚之极,实不在自己之下,只不知怎的,使出来时全然不是那回事,就像是一个三岁孩童手上有万贯家财,就是不会使用。鸠摩智又拆数招,忽地心动:“倘若他将来福至心灵,一旦豁然贯通,领悟了武功要诀,以此内力和剑法,岂非是个厉害之极的劲敌?再加上那个姓李的两个联手,说不得我有性命之忧。”
鸠摩智招式一变,段誉立时抵挡不住,连忙一声大叫:“李兄,快来呀!不得了,大和尚疯啦!”他心中一时慌乱,只道是人命关天,不能让两个美人儿香销玉殒,当下口中连忙大喊出声。
李岩微微一笑,双目一睁,精光流溢飞散,看了一眼众人,只这眨眼功夫,段誉的无形剑气以及鸠摩智的火焰刀气争相纵横,屋里已经是一片凌乱。眼见着段誉即将抵挡不住,忽然呵呵一笑道:“段兄弟,你带两位姑娘先走一步,本座来会一会这位吐蕃国师!”
“李兄,这大和尚武功厉害”段誉有些迟疑,他实在放下不下丢下李岩一人与武功高强的鸠摩智对峙。
“本座的武功段兄想必已然见过了,即使不敌,但自保足矣,你只管离去就是。”李岩淡然一笑,双目之中,精光流转,仍旧死死的盯着鸠摩智。
“……好!”段誉咬牙点头,这一路上,他曾多次见过李岩出手,知道他武功高强,说不定真能敌得过鸠摩智。
“大和尚,既然你对六脉神剑如此的情有独钟,那今天本座就让你见识见识无形剑气的厉害。”李岩呵呵一笑,抬手之间,屈指一点,顿时便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啸,一道无形剑气破空,直射鸠摩智。
鸠摩智闻言,不由得为之身子一震,双眼陡睁,精芒闪动,右掌竖起,如竖单刀,轻轻一劈,虚空中响起一声轻啸,他已经领教过了六脉神剑的厉害,心下对这无形剑气的厉害,自然是顾忌非常。
“嗤!”如裂衣帛,耳膜隐隐疼,段誉连忙招呼两女离开,鸠摩智抵挡李岩的无形剑气,已经十分吃力,却是无力再拦段誉,只是专心对付李岩!待三人出屋,李岩身子一闪,挡住门口,横指一划,一道剑气便即呼啸着划破空气,直奔鸠摩智斩来。
鸠摩智不敢大意,当下双掌施展火焰刀一刀一刀斩来,刀势凌厉,却也威猛绝伦,一时之间,竟能够抵挡李岩的无形剑气。
李岩知道这番僧身上藏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秘籍,有心抢夺,当下便是微笑出声道:“大和尚,不知道本座的无形剑气较之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