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阮姻其实是有些不想要的,毕竟带一个牌位走,怎么说也是有些不吉利的,就算修真者不信神佛,但是心中总是会有些别扭。
然而就在阮姻正想要拒绝,或者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个东西带走的时候,十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若是她之前在九层玉阶上的时候没有看错,最后一排的那单独的灵牌上根本是空无一物的,不要说先祖的名讳,上面连多余的雕饰都没有。
说是灵位,还不如直接说是随便凑起来的凉快木头,而且是木质不好的那种木头,阮姻甚至能想象出上面散发着的腐朽气息。
但是等灵牌真的飘到她的手上时,其外貌显然是出乎阮姻的意料的。
不,并不能说是“飘到手上时”而应该是“飘到手上后”。
是的,那灵牌在飘到阮姻手上之前还依旧是那副破破烂烂的模样,但是在到了她手上之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因为什么东西,破烂的灵牌突然开始了惊人的变化。
依旧是那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木质,但是在落到阮姻手上后,它的表面却瞬间闪现出了一种光华。
这光华自令牌的顶端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扫去,不过眨眼之间,便将整个灵牌都浸染了一遍,然后,它就解体了,再然后它又重组了。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事情变化的太快。阮姻甚至都还没有从“灵牌为什么闪光”中反应过来,就见它已经重新变换了一个模样。
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有一种它“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的”感觉。
因为它的物种在这一刻都已经变了。
从一个看起来有几分阴森的灵牌,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块……令牌!
阮姻以她上辈子三百年修道经验发誓,她手上这一块令牌绝对就是刚才那块灵牌,虽然外貌变得完全不一样,但是那材质,那阴森的气息,和那灵牌如出一辙,根本不做他想。
“这是,某个洞府的令牌?”阮姻端详片刻,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前世也是和秦玄微一起掏过不少前辈遗留的洞府。所谓洞府,也就是修士的“家”,而“家”自然是要有门,有钥匙的。
只是修士与凡人不一样,若是真的用凡人那样的钥匙作为洞府大门的保险,那么说不得哪次云游回来,就会发现自己的洞府已经被偷窃一空了,而且那时候你的门可能一点损坏的痕迹都没有。
道法千万,旁门左道更是枚不胜举。
所以,修士们的“门钥匙”比起凡人来,自然会多了许多玄妙术法,特别是修为越高的老怪们,他们多年修道之下,各种“旁门左道”“雕虫小技”那自然都是会的,所以他们的洞府大门也越发的恐怕。
强大的如阮家老祖,直接以不知名的方法,让大乘期天生火灵甘愿为“守门人”,而弱小一些的修士则是用各种阵法或者特殊的攻击手段以增加自己洞府的防御力,以避免那天自己的洞府被盗。
如年少之时,阮姻遇到的黄景仁便是如此,他虽然不过是个小小的金丹修士,但因为是人人喊打的魔修,所以洞府大门的防御却是比一些元婴期的老怪还要强大,这也就是为什么阮姻在那么小的时候,没有被某些爬进洞府内的野兽叼走吃掉的原因。
种种例子说来,皆是为了举证,修道者不管修为几何,只要是有了自身独立的洞府的,其上必然会有诸多防御攻击阵法,以防止外来者的入侵。想要进入洞府,唯有破解洞府门上的阵法,亦或者……
掌握洞府唯一的“钥匙”——府门令牌!
阮姻握着手上的令牌,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神情急速变化,代表着她的心绪也是在这一刻变化的十分激烈。
修道三百载,即便是达不到那些万年老怪们的宠辱不惊,名利皆忘的境地,但至少也能做到表面的不动声色,淡然置之。
但是现在,她看着手中的令牌,思虑良多,还是忍不住面色动容。
因为如果猜测没有错误的话,阮姻手上这枚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破旧的令牌,不出意外,必然是一个大乘期老怪的洞府令牌。
阮家大乘期老祖的洞府!
阮姻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如果是前世修为还在的时候,即便大乘期修士的洞府难得,她也不至于如此激动。
然而现在世道变了,她不仅修为早已不在,甚至连性命也还握在他人手上。
下意识摸了摸眉心,阮姻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的眉心还留着血池下的禁制,上面元婴期修士的灵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
而且还不仅仅如此,还有原身上那道道疤痕,也时刻在提醒着阮姻,若是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原身的“愿望”,那么她的下场就会比死还要痛苦。
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