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长发披肩,遮挡住她的神情,她的动作有些粗鲁,换句话说可能是有些自虐的倾向。因为她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紧接着就被再次填满。
苗蕊的吃相一直是优雅的,很少会像这样吃的狼狈不堪,满嘴都是油渍。
温文夺过她手中的筷子,“苗蕊,你他娘的要撑死呀?”
黝黑的眸子抬起,黑如墨谭,亮如星宙,白皙的脸颊闪过惊慌,无措,又垂下了眸子,“海外客户的资料我解释了。”
“那和方采陈在办公室的呢?”温文心里担心,感觉这样的苗蕊有点……有点不正常。
只听她小声嘀咕一句,“没有,没有解释。”
“你傻呀?为什么不解?”温文都替她着急,这么闷的性子对上谢恒这个死钻牛角尖的人可怎么好?
“温文,我不能解释,与其让他自责还不如让她恨我。”她的神色恢复正常,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温文的幻觉。
她小声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口气说了出来,这下温文才明白她这么纠结的根源在哪里。
她是有多爱这个男人,才会宁愿被恨着待着他的身边也不愿意他因为自责内疚而懊恼,温文都不知道如果换成是自己,能不能做到苗蕊这个份上。
“可你想没想过,谢恒在乎的不是你有没有拿恒锐的机密资料,而是你和方采陈的事?”她小心翼翼的说着,打量着苗蕊的变化。
苗蕊愣愣,又将视线移到窗外,久久都不愿意回神。
灰白色的卡宴内,谢恒眸色阴沉,自从苗蕊进入餐厅之后,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
以至于福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他。
福子点了根烟,吸了起来,突然被人用力夺了过去。
只见身旁的男人表情冷酷,长眉微蹙的说道,“苗小蕊不喜欢我吸烟,别在车里留下这个味道。”
福子无语,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吸二手烟也总比被人每天像个犯人似的关起来要强吧。”
‘唰’的一下,仅仅就一眼,福子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打了个冷颤,立刻嘴角堆笑,“呵呵呵,我是乱说,不要往心里去哈,莫动气。”
这个时候可不能逆着毛摸,要不然小命不保呀。这点认知,福子还是晓得的。
“话说,恒子,你就打算和苗蕊一直这么下去吗?”他稍微离谢恒的位置远了一点,以方便随时下车逃跑。
见谢恒没理他,她又说道,“或许资料真不是苗蕊泄露的,和方采陈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颤,黝黑的眸子仿佛凝成一个一个死结,纠结挣扎。
“福子,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不是不信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他也需要有个人能教教他。
“恒子,你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又在怀疑什么?”很少正经的福子正经起来还挺像回事,炯炯的眉头横在眉骨,小麦色的皮肤健康。
估计要是温文看见他这样,他那粉红少女心估计由该怦怦乱跳了。
大手搭在谢恒的肩膀,说道,“你在担心苗蕊不爱你,你在害怕的也苗蕊不爱你,你在怀疑的还是苗蕊不爱你。可这些忧虑根本就不存在,完全是庸人自扰,苗蕊是什么性格,你我应该比别人更清楚,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况且,她对你的感情我是最有资格来评判的,就拿你之前中毒,她不辞辛苦费尽心力为你找解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女人爱你,很爱很爱你。”
谢恒精明睿智,可一遇到苗蕊的事就泛糊涂,什么理智统统去见鬼。
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吧。
蓦然,谢恒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犀利的盯着福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拿这颗脑袋做担保。”福子指了指太阳穴,信誓旦旦的保证。
作为旁观者,他比谁都看得清。
届时,苗蕊和温文已经并肩走出餐厅,同时呼啦啦一片人又了跑进去,服务员们冻的手脚直哆嗦,终于可以回去了。
感谢政府,感谢党,祈祷这尊发佛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谢恒想都没想,拉开车门长腿一迈就走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就攥在了自己的大掌中。
满天的雪花肆意的飘着,一片落在了她卷翘的睫毛上,亮晶晶的如同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公主,雪白的貂皮大衣裹在身上,和这漫天的白融为一体。
“走吧,回家。”谢恒牵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眸光肃静,堪比这宁静的夜。
黑色的大衣和苗蕊形成鲜明的对比,苗蕊什么都没说,只是略微点点头。
与此同时,温文大声咆哮,“谢恒,你就是个变态,要是再禁锢苗蕊的人身自由我就去法院告你,你个变态,死变态。”
要不是福子在身后抱住她,估计她早就扑上去了。她一遍大喊,一遍心疼,喊着喊着居然哭出了声。
她哽咽的喊道,“谢恒,如果你错过了苗蕊,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爱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