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厅,仿佛空气都凝聚到一起。
苗蕊的身子微微一僵,她侧眸凝视着斜后方的福子,面无表情,“这句话,你是站在谁的角度来问的?”
什么谁的角度,福子听不明白她在讲什么,粗眉紧蹙,“我就站在我的角度。”
“哦?”她眉梢轻挑,倏地,脸颊又凝上一层霜,“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必要回答你。”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是温度过低,都能清晰的看出呼出来的哈气。
苗蕊紧了紧大衣的衣领,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了她耳鬓处的青丝,迎着风在冰冷的空气中飘零,白皙的脸颊没过多久就冻的有些发红。
原本好好的心情,这下全被福子给搅乱了。
想着,这些日子确实没有见过蔺柔母子,听福子的语气,想必也没有回慈悲镇。
她心中渐渐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些忐忑不安,思绪混乱。
想着想着,苗蕊就到了目的地。
她抬头看了眼牌匾,径直走了进去。
回程的路上,还是那片蓝天,还是同样的温度,还是原来的路线,可她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好转。
嘴角情不自禁的微笑,灿烂的阳光斜撒在脸颊,映出光彩照人的肌肤白里透红,眼波都荡漾着无尽喜悦。
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本以为会是谢恒的电话,瞄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是一串陌生号码,她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还没等放进包里,铃声就再次响了起来。她细眉微蹙,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哪位。”语气还算客气,可表情已经降至冰点。
紧接着电话那端就传来声音,一阵苗蕊厌恶至极的声音,“苗蕊,我还是喜欢你满面春风的样子。”
戏谑的话音通过听筒穿了过来,苗蕊下意识的四处寻觅,“你跟踪我?”
“NONONO,怎么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停顿了一下后,又说,“我这可不是跟踪,只是喜欢安静的看着你。”
说不毛骨悚然,可能没人会信,苗蕊眉头紧锁,步子也加快了速度,“方采陈,你真的有病,除了精神病院没有地方适合你。”
“是吗?我也觉得,不过这样我们才更般配呀……是不是,苗蕊?”方采陈坐在车里,在不远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望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疯狂的笑意。
话音一出,苗蕊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浑身透着凉气,眸色一沉,垂下了眸子,“你究竟想怎样?”
“怎么样?我就是不愿看着你俩好过,我以为你早就清楚?”方采陈笑的诡异,表情还有一点委屈。
苗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葱白的小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包链握在她的手中像是要碾碎一样。她抬起眸子,目光锋利,咬着牙关,“你究竟想怎么样?”
重复着刚才的话,方采陈明显听出两句的语气不是一个等级的,估计现在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不惜代价和他同归于尽。
勾人的桃花眼半眯着,轻轻靠在了椅背上,“我要的资料,你始终都没有给我。”
“你别做梦了。”苗蕊透过电话,冰冷脱口而出。
“那很抱歉,视频还有那份隐匿的病例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出现在谢恒面前喽。”手指随意的敲击着方向盘,瞳孔紧缩,渐渐又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意。
说着,他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苗蕊盯着手中的手机呆滞,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漂亮的眸子一片昏暗,与水洗般的蓝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恒锐的,进了办公室之后,她的神色依旧恍惚,精神也一直处在紧绷状态,心神不定。
隔天,谢恒照常送苗蕊去了办公室,忐忑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生怕谢恒突然收到什么莫名的文件或视频,光是想她的头皮都发麻。
其实她也知道,无论怎样的自己谢恒都能坦然接受,甚至会更加怜惜疼爱。可关键是,疼惜她的同时,他会自责,会痛恨自己的无能。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她怎样都无所谓,可就是见不得他恨他自己。
良心上的折磨会让他崩溃。
“李总监,我刚刚上来的时候可是看见了小张从楼下上来了哦。”莉莉趴在李总监的办公室门前一脸坏笑的说着。
‘刷’一下,李总监白皙的脸颊红到了脖子根,“上来就上来呗。”眼神有些闪躲,看样子是害羞了,而后他又自己嘟囔着一句,“也不一定是来法务部。”
莉莉笑的差点没呛到,“是,当然不一定是来法务部,有可能是顶楼的信件呀。”
‘啪’一声,苗蕊窝在手中钢笔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收回了嬉笑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