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犹如醍醐灌顶,苗蕊整个身子都在抽搐,从发梢蔓延至脚趾的凉意让她心惊。
沉默是此刻唯一能描述的词语,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紧张的,微怒的。
片刻之后,苗蕊缓缓屈膝蹲下,暗沉的眸子与他的小腹齐平。她保持着这种屈辱的姿势伸出小手拉下他的拉链。
再然后,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再也没了犹豫。
骤然,方采陈猛地站起来,拉起她的手嫌弃的把她扔到了地上,眼神不解且气氛,“苗蕊,你不是说会陪着他死吗?怎么,这样就怕了?”
空气中还飘荡着浓浓的情yu裕,方采陈懒得去整理自己的着装,他怒视着摔倒在地面的苗蕊。
只见她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本来身体就虚弱,在加上这一摔,她几乎已经自己再也爬不起来。
恍惚间她勾起了嘴角,“既然能活,我就不会让他死,”哪怕做再屈辱的事情。
一席话让方采陈倒吸一口气,他神情模糊,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掐死这个女人。
她就这么爱他?以至于让她做任何事情,只为了他的平安?
方采陈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骗你的,你也信?我根本就没有解药。”
瞧着苗蕊放大的瞳孔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倒是觉得舒爽了不少,又说,“我好不容易有机会至谢恒于死地,怎么又会给自己留下祸根?苗蕊,你还是太天真了些。”
他还是放肆的笑着,神情有些癫狂,随后,他转过身拉上了裤链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目光直直的望着苗蕊。
苗蕊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现在的她犹如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枫叶,一如那汪洋大海中的一缕浮萍。
她是安静的,透过暗淡的眸子像是能穿过她的身体。
“方采陈,这次你没有骗我吧。”
她倾吐着,目光分散,没有焦距,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而后缓缓的转过身,再也没有没有回头。
当方采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他走到了办工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小小的盒子,里面有一颗浅绿色的药丸。他眉头紧蹙,下一刻,便没有丝毫眷恋的扔出了窗外,消失的无影无踪。
苗蕊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已经深夜,她恍恍惚惚的走进去,撞到了福子都不曾察觉。
“苗蕊,你去哪了?”福子以为苗蕊一直在谢恒的房间,他这才放心去办事,办完事后就匆忙的赶了回来。
本来是想给苗蕊送些饭去,这一推门,哪还有她的人影。
苗蕊木讷的转过身,眼底是无边的黑暗,“我没找到,我没找到解药,福子,谢恒会不会死,他是不是会死呀?”
说着说着,她又无声的哭了,晶莹的泪珠仿佛小泉眼一般,顺着眼角流到脸颊,而后滴在地面。
“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打电话?为什么偏偏那个时候打?”憔悴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羸弱的身子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打电话他们也会用别的方式。”福子安慰着苗蕊,声音也放的温柔。
起先他心底也是怨恨苗蕊的,后来想想,这种事情干嘛要赖在一女人身上,现在再看她这个样子,福子居然自责起来。
“苗蕊,恒子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她微微抬起头,水漉漉的眸子含着水光望着他,像个孩子一样问,“真的?”
“……真的。”
夜漫长,无边无际的寂寥笼罩着所有人的心。
福子在谢恒的实验室里给苗蕊加了一张床,苗蕊就这样整宿都没有合过眼。
谢恒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身体也越来越透明,他现在就是在与死神搏斗,与时间抗衡。
福子咒骂的回来,脸色铁青,气急,一拳垂在了墙上。
“老东西,见死不救。”
原本目光痴痴看着谢恒的苗蕊猛地过身,“见死不救?你知道谁能救他?”
福子蹙着眉头,自弃的甩了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解药的大体成分已经研究出来,就是缺一个分子团。”
“什么分子团?哪里能找到?”苗蕊不给福子喘息的机会,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