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骨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赵英彦一边哭,一边费力地吐出一句话。
“刚才我们太大疏忽了,他的血能令人对他产生臣服之意!如果一次性喝太多就会有副作用,我们的意识会被他影响,甚至会认他为主。没想到这妖孽断气了还能蛊惑人心!”黑骨前辈气忿忿地说着的同时也老泪纵横。
更可怕的是这种情绪并不会因为云河的溘然而逝消失,而是像烙印一样作用于他们的灵魂,除非他们灵魂煙灭。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变成他的奴仆了,难道你想我们守在他坟前忏悔一辈子?快想办法啊!”赵英彦害怕得大吼。
不经意,赵英彦又瞟了已经断气的云河一眼。
云河安静地躺着,全身伤痕累累,嘴角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这笑容在赵英彦眼中看得显得扎眼的诡异。赵希彦仿佛看得云河这在取笑他:赵英彦,就算我活不成了,你依然是一个失败者!你只能给我当奴仆!
赵英彦嗷嗷大哭,痛苦地指着云河骂:“云河,你都没气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啊?”他手里还拿着云河的青月妖刀,他打着颤举起刀,想把这张脸毁了,但是他迟迟下不了手,冰冷的刀尖距离云河脸颊不到半寸就顿住,怎么都无法再刺下去。
在刀刃的寒芒映照之下,云河苍白发青的脸依然很安详,很平静,完全不把赵英彦放在眼内。这种安详和平静使得赵英彦心中徒生的畏惧又增添了几分,心虚的赵英彦瞳孔一缩,打了一个冷冷的激灵,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他再也无法对云河下手……
痛恨云河的同时,内心悲伤自责的情绪不容许他这么做,甚至有一丝冲动,了结自己给云河赔罪。
云河的确是他害的,用的还是最残酷最卑鄙的手段,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激动争吵:
“他已经断气了,没什么好怕的,用刀砍他!只有这样才能克服心魔!”
“云河是无辜的,是自己错了,不该以怨报恩,自己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不能一错再错了,只有向他诚心忏悔才能得到救赎!”
内心的矛盾越演越烈,赵英彦痛苦得手一松,青月妖刀就应声落地,他抱着头跪在地嗷嗷大哭,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崩溃疯掉……
黑骨老怪的情况不比赵英彦好多少。只能说,他们之前太小看了云河这种与生俱来的血脉力量。在贪婪地榨取了云河的血后,他们终于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他们不能及时炼化狐血,狐血就会同化他们,把他们变成云河的仆人,永无翻身之日。
趁着意识还未被完全侵蚀之前,黑骨老怪在拼命想办法,他突然想到什么,抖着的手从空间戒指里翻出一瓶镇狐丹,旋开盖子倒了几颗出来一口吞下,又扔给赵英彦几颗。
赵英彦看到黑骨老怪服食这东西,问也不问就是知道是有帮助的,用最快的速度吞了几颗。
“用镇狐丹应该能净化狐血!”黑骨老怪喘着气道。他这是急中生智想到的办法,狐妖中了镇狐丹会失去妖力现出原形,那么被狐血下了蛊的人服食了镇狐丹就能化解狐血。这是逆向思维,也亏黑骨老怪想得出来。
这次真的被黑骨老怪蒙对了!
服下镇狐丹后,那种臣服的感觉减弱了一些,但是他们与云河之间那种微妙的感应就像千丝万缕般连在一起,一时之间想斩也斩不断,这实在太怪异了!
“可能是我们太靠近他的缘故,只要远离他,我们就不会受到影响了!这样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炼化狐血。”赵英彦想到的只有这些。
这次黑骨老怪也认同赵英彦的分析。
本来黑骨老怪还想留着云河的躯壳用来炼制傀儡的,看来不能留下来了,否则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傀儡的奴仆!纵然心中有万般不舍,黑骨老怪也不敢拿自己的人生来做赌注。
“孩子,快把这狐妖扔出去!”黑骨老怪被狐血的力量震慑得全身无力,无法对云河动手,只好命令变成傀儡的燕富。
燕富面无表情地拎起云河,打开仓门,手一松就把云河扔入天莲池。水面泛起一串水花,很快就平寂了,甚至连一个气泡都没有冒出来。
赵英彦扶着船的护栏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紧张地往水里眺望,他要亲眼看着云河完全沉下去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