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心降世,只为求得卜玉救其夫君一命。其余的,她并不愿多管。
可是这苏霖,如下算是她的恩人。
她如此,算是什么?
枯心陨灭,她不愿再多想。她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她只是一孤魂野鬼,这天下的繁事,甚与她无关。她也不可多管闲事。
云灵定一定心,闭眸而下,再而缓睁而起。
“莫不成你们廉生观是想再秘密搜寻不成?”霍皖蛮言一出,又似挑衅的语气让那苏霖与雪卿陌横心一抖。
苏霖回过头,静声道过:“只得如此。”说罢又转过头,好似敛过一阵悠风。
闻那霍皖冷笑声入耳,方让苏霖知晓他又要开始挑刺了。
笑声一断,霍皖方开口道:“臣记得上一回城下妖怪传闻一事,且就是这廉生观惹出来的。臣更是记得,你们可是澄清过,妖怪入城且只是传闻。可是如下看来,你们好像犯了欺君之罪?”
霍皖语声一落,面上又绽起得意的神情,嘴角缓扬而过。他疾眸一抬,方又投目到了那太后面上。
太后一拧眉头,神情凝重,只垂眸而下,缓叹一声,长绵如寂。
“这……”苏霖忽声一抖,神情愈发严肃。他转眸而过,片刻又接言而上:“那妖怪是今日入城的也说不定,为何丞相一定要如此挑这廉生观的刺?且先不说这长安城没有廉生观会落得如何的下场,就先道着,若是方才没有这廉生观的降魔师,恐怕连丞相的性命也不保罢?”
苏霖巧言一落,又惹得那霍皖脸色忽变,只得自顾咬牙切齿,无以言抛。
亦是引那殿中群人纷声扰扰。
苏魅儿在若旁替自己的哥哥拍手叫好,灿笑如初,宛如生尘。
云灵也轻扬嘴角,一垂眼眸,如迎浮花,帘生悠梦。
“苏将军口口声声说道,不愿惹那城下人心惶惶,那么敢问在苏将军眼中,是这皇宫中的太后与皇上的性命重要,还是这皇宫之外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重要?”霍皖又言声耸落,昂眉一抬,好似将自己推入清冷之地。
白夫人合眸而上,并起的双手忽然一攥而紧,颤心一抖,心颤疾疾,好似觉着临心如雷鸣一击般的阵痛,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原来,在那霍皖眼里,那天下的百姓的性命宛若枯草。
或许,他只在乎他自己的命罢。
白夫人孤心自抑,缓缓睁眼而开,长叹而过,沉心悠思:或许,是我嫁错了人。
在这一刻,她那颗本就脆弱的心,好似全然随那霍皖方才的言语一并如灰消寂了一般。
她后悔她入了这霍府,后悔嫁给了这霍皖。
她自愧如初,她觉得她对不起霍泱。
因为霍皖根本不配做她的丈夫,不配做那霍泱的爹。
她想离开霍府。可是如若她离开了,她的儿子怎么办,她的儿媳又怎么办。
过多的不该,好似随迷雾翩飞一般,顿然化为孤寂之色。
只看到天空一片乌黑,蛮空之下,阔地之中,孤留自己一人的身影,任那簌风摇曳,任自己的身躯随那狂风摇摆不定。
纵然孤心如初,她也该为了那霍泱继续待在这霍府。
而那霍皖,殷夫人……霍府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与之撇开关系。
“丞相觉得,廉生观只是为了这皇宫么?”慕容魔师忽口一开,沉声如尘,忽而让那沸腾的宣室殿转为寂然。
闻声而后,霍皖默声不定,只缓叹一声,再而傲头向上,双眸只充斥着不屑。
“那么丞相便大错特错了。”慕容魔师接言而上,咳声忽出,他极力地攥紧手中的拐杖,挪了步伐而上,漫口道:“降魔师的初衷,只是为了保苍生平安,替这天下苍生降妖除魔,除尽一切的污秽。”
慕容魔师此言,亦是让他自己悠揣不定。
另旁的月儿孤眸一怔,闻他此言忽而脸色一变。
降妖除魔,这四个字对月儿来说,是那么的刺耳。
世上到底有无好妖,无人知晓,只有妖怪自己,才终得知晓。
云灵转眸而过,一把拽过月儿的手,让那月儿也转过眼眸来,云灵只轻轻点头而过,嘴角轻扬而上,方让月儿会意。
其实,世上的好与坏,并不是那么容易判断的。凡人有初心,妖魔为何会没有?总之,月儿是好妖。月儿也只要相信自己,莫要听信旁人的谗言。
云灵传心而过,术目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