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闻声赶紧悠言道:“月儿姑娘不必自责。”撇过眼眸看向苏魅儿,片刻又道:“也是怪我,明知道是酒宴,还带她来。”说罢便不止地摇起了头。
若旁的云灵只低眉而下,淡淡一笑,宛如敛花生梦。
“公子也不必自责,魅儿就是如此,随性潇洒。”云灵赶紧打了圆场,语声柔云,又与苏霖对望一番,柔眸生雾。
苏霖垂过眉帘,心里空空一颤,面色亦是慌张了些许,便紧紧地咽了口唾沫,缓缓摒下心神。
云灵的话,好似无时无刻都让他迷惘了心。她永远是那般温柔如云,一敛笑,绽花如许,一对眸,方生柔情。
又垂下眼眸向苏魅儿看去,苏霖眼中绽尽了宠溺之色,眸含微光,亦携了些许无奈。
毕竟只有这一个妹妹,如何不得让他宠着呢。
恍惚间,云灵与月儿对视了一眼,月儿眸中的孤色及那面上的凝色顿然让云灵一眼看破。便一挑眉头,伸了手去,轻抚了抚那月儿的手。
月儿很快绽眸而来,便见云灵轻缓点头,迎生笑意。
或许,云灵早已看透,月儿在想些什么。
月儿是云灵如下唯一的亲人,她自然不愿看着月儿心生不愉。无论何时,她都要让这月儿开开心心地度过在这人世的生活。
尽管历经苦情,也好过无心可抑。到底是得经历多点事情,方能懂得这人世的妙义。
见这苏魅儿安定了,苏霖便同那云灵转过身去。他们临面对去的是那霍府一家。
云灵方才且是恍惚地观察到他们,她也很想知道,那霍皖到底在打着这卜玉的什么主意。
那白夫人还是如上回在寿庆宴中一般,仍是独坐在那一旁,她身旁的霍皖正粘着那殷夫人。
不过与上回不同的是,这霍皖竟不时地侧过眼眸,像是悄悄地探了一眼那白夫人。而白夫人却是满面生冷,那殷夫人也不如上回那般满生欢容。
如下,且像是那殷夫人刻意地粘着那霍皖一般,而霍皖好似也很不情愿。
云灵恍惚探到,那霍皖看殷夫人的目光,好似不如上回在寿庆宴中那般宠溺,而如下,霍皖面上也毫无悦色,且只有侧眸探一眼那白夫人的时候,他方淡下眼中看那殷夫人的疾厉。
这让云灵很是困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霍府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眺眼一望,只稀眼探见,坐在霍皖他们身后的霍泱与那秦汝吟,这二人好似相处得很是融洽。
上回在城路下遇见他们时,双方皆窘迫不已,亦是云灵悠思不绝的。
她沉心漫想,若是有机会,还得去同那秦汝吟赔个不是。毕竟,秦汝吟上回可是低声下气,豪无颜面可留。
至于那霍泱如何,她且是毫不在意。
坐在霍皖、白夫人身后的秦汝吟忧心不绝,方垂下头去,便闻霍泱柔声道过:“来,喝杯茶。”
心里一怔,另手也跟着抖了一下,抬起头来,便见那霍泱手里携了茶杯递到了她临前。
她缓缓伸手而去,又闻那霍泱语声不尽:“你身子弱,且就不要喝酒了,这茶…好像叫什么天玉露,我方才试饮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吟儿应该喜欢。”
说罢他笑了笑,便垂眸凝望着这秦汝吟。
秦汝吟丝毫不豫,接着茶杯近了口,轻轻吮了几口,迎眸向那霍泱绽笑而开。
“好喝么?”霍泱轩声如泉,眸里也满是柔情。
秦汝吟缓缓点了点头,只低声道:“好喝。”垂过眼帘,她又撇了那前面的霍皖与殷夫人一眼,又见他们身旁的白夫人独自抚杯而上。
霍泱顺了她的目光看去,面上的笑意顿然无存,只厉眸睨了那霍皖与殷夫人一眼,便深扬了口气,回过眸来。
接着再倒了一杯茶,抚膝而起,近那白夫人身旁,再笑眸绽去,敬声道:“娘,泱儿敬您。”
他方低眼便瞧见那白夫人手里握着个杯子,心里忽然一颤,赶紧落下手里的茶杯,疾疾夺过那白夫人手中的杯子,近鼻一闻,忽觉酒香漫扬,又皱眉而起,急言道:“娘怎么能喝酒呢…您身子这么弱,莫要让这酒伤了您的身体。”
说罢赶紧收走了酒杯,再将那茶杯递之而去。
白夫人只淡淡一笑,轻声道:“且就小饮一杯,无事的。”又缓缓接过那霍泱手里的茶杯,面上慈容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