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旁的苏魅儿转过眸去,见那雪卿陌苦皱着剑眉,自是心颤生怜。
“妖怪之事,陌大哥打算如何处理?”须臾,苏魅儿抬眼道去,眉头也跟着紧锁而起。
雪卿陌侧过眼去,似心有沉思,随即再接言道:“且是不知晓那妖怪还在不在城中,再者,这长安城繁声偌大,我们廉生观寻觅起来,亦很是艰难。人手不够是个问题,小心谨慎也是个问题。万一被旁人察觉,让那百姓又惶恐不安,再生谣言,这且又是个问题。我与师父交谈过了,他老人家也是心力交瘁,很是担忧。毕竟,我们廉生观守了这长安城百来年,可是从未出现过此等大事,长安百年安然,亦是少不了我们廉生观师祖师伯的功劳,如若毁在当下,便要人我们成了那千古罪人。这个罪名实在严重,所以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不敢怠慢。”
似乎意犹未尽,苏魅儿听他言道得很是认真,落眼沉沉,闻他此言道过,又暇心哀伤,她从未想过,令那妖怪入城对他们廉生观来说是那般的严重。她也从未想过,这陌大哥的责任竟是如此之重。
千古罪人,她自是不愿让这个罪名落在她的陌大哥头上。
可是,她终究帮不了他。连那云灵的一个看似不大的请求她都帮不了,她何故有如此大的勇气去帮这雪卿陌呢?
忧声入心,苏魅儿顿然道不出来话,她似乎很是哀伤,心下沉晚意痛。
她的陌大哥在她心里是多么完美的人,可是如下,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他的不易。
她也知道,那廉生观定了规矩,这降魔师是终生不得婚娶的。可她又有何办法,她就是喜欢她的陌大哥,简简单单的喜欢罢了,她虽看不到未来,可是她懂得活在当下。
如生往日的美好,此时正正苏魅儿心头荡漾,那种感觉似乎是从所未有的。
半响而去,那祁小诺终于挽下手来,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片刻才道:“师父他已经几日没有好好地睡觉了,翻来覆去都觉得心里有种牵绊,一睡而去又恰好梦见了师祖爷,苦口婆心一念,方才激了师父的心。”
祁小诺语气沉稳,面色也格外肃然。
“不知那余魔师的伤可好了?”在一旁的月儿忽然绽声一询,她倒很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
雪卿陌恍然一梦,片刻抬起头去,便回道:“如下正在好生修养当中,他伤势严重,且是一时半会好不了的。”
前几回见面皆只是与云灵落眼相探,这月儿也一直是不声不语的,如下却闻她疑声忽言,雪卿陌心下到底是有些疑惑的。因为他只是怀疑过云灵罢了,至于这云灵身边的月儿,他可从未怀疑过。不过,若是那云灵如他所疑,那月儿与她那般亲近,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下若没记错,这位姑娘可是月儿姑娘?”片刻后,那雪卿陌再抬眸一询,唇角微扬。
祁小诺也跟着转过头去,敛眸一抬,再探那月儿一眼。
“雪魔师好记性。”云灵挽笑道,抚口一笑,恰似安生若梦,浮华朝扬。
苏魅儿恍然一颤,又缓缓伸过手去,再挽过那月儿的手,再紧紧握住。
月儿猝不及防,懵着脸与苏魅儿对眼相视,见她清眸如澈,眸中似有愧意,定还是在为前日对妖怪的逊言感到愧疚,如下与她点首而过,倒是真抚平了那月儿默伤的心。
曳过清风暗羽,月儿低过头去再探一眼那二人相握而住的手,挽笑不止,心渐悦色。
片刻仰起头去,再与那云灵对眸相视,笑颜如初,而后再颔首而去,仰那临空下漫树高枝,青叶无痕,柳絮摇曳不定。
“不知苏霖可能陌兄做点什么?”苏霖忧思未尽,良久方才缓言询道。
雪卿陌听了忙着抬手而去,再作拱手相敬,急言道:“且就不劳烦苏兄了,苏兄事务繁忙,保家卫国在所不惜,妖怪此等琐事还是由我们降魔师自己心法解决。若是苏兄能以帮我们想来妙计,卿陌自是万分感谢。”
他说罢又抬笑而去,又悄悄地探一眼那若旁云灵的神情,却不小心与她正眼相对,但云灵却好似镇定如初,只是淡淡地回了个笑容而去。雪卿陌缓缓点首回敬。
“陌兄客气了,如若苏霖有办法,定会第一时间告知陌兄。还请陌兄莫要再为此事担忧不定,让自己再心神不宁。”苏霖赶紧回道,面上和颜悦色。
“我替师父多谢大将军。”那祁小诺也拱手敬上,挽口笑过,片刻又垂过眼眸去。
苏魅儿迎了笑眸而去,再娓娓道过:“是啊,明日是公主婚宴,城下应该是一片安宁祥和,方才应了那太后的心愿。大家都该是持着悦喜之心,陌大哥还应该高兴啊。况且,那妖怪才不敢妄为呢。”
劝言一落,苏魅儿清婉一笑,雪卿陌也疾疾向了眼眸而来,二人再相视一笑,如晃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