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汝吟愁眉绽去,又慌心而起,见城中百姓如此惶恐,自是不禁唤声而去:“诶...”却只得看着他们纷纷散去,留那空前无声。
身后的落儿也手足无措,只得垂眸而下,再与秦汝吟对视一眼,似乎很难再抬起头来。
秦汝吟亦是习惯了,她回过头来,虽说心下很是羞愧,但还是得昂起头对那云灵道:“实是对不住姑娘...”她落口难开,却只得与她道歉。
云灵见她很是难堪,便速速断言而去,委婉道:“无妨...无妨。少夫人不必觉得有愧,这百姓们许是怕了这少公子的威风,才让纷纷让了路来。”她谦声道过,只得再勉强一笑。
那另旁的霍泱似乎未觉到那百姓纷散而去,仍是紧紧落望那云灵的面容,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似乎永恒地凝步于此。
“云姑娘不必安慰我,我且也是习惯了。”秦汝吟倒很是沉着,便悠悠地冷静道,稍稍低首垂眸,那面上的笑意亦是久久不淡。
苏魅儿绽眼而去,她不喜那霍泱的一切,自也就未把这秦汝吟放在眼里。她冷哼一声,便淡言冷语地抛了一句:“那真是苦了你了,秦少夫人。”
她语气很是尖酸,像是死死地抓挠了那秦汝吟本就脆弱的心。随即又傲眸向之,甚像是击碎了那秦汝吟心里最后的一颗顽石。
“我...”秦汝吟断然无言,自觉得心下憋屈,便垂过眸去,那手里的朝扶扇也跟着抖了抖。
“魅儿!”云灵转过头去,向那魅儿低声呵斥道,再疾眉一撇,给那魅儿使了个眼色,亦是不想她对那秦汝吟如此刁钻,毕竟她与那霍泱还是不同的。
落儿闻声临步而上,紧锁起了眉头,心下甚是不愉了,便想替那秦汝吟抱不平,随即便扬声一呵道:“再苦也苦不过你苏府啊,出了一个如此活泼俏皮的大小姐。”她亦是疾言厉色,说罢便颔首而上,倒也是不计后果。
“你说什么!”苏魅儿气势汹汹,蛮口一道。说罢便想冲腾而上,幸得被那云灵迅迅拦下。
“魅儿...”云灵急言落去,再紧紧地拽住了她。
“落儿!”秦汝吟忽口厉言而道,亦是将那落儿别手一推,再肃面相向,随即呵斥道:“不得无礼!快向魅儿小姐道歉。”
苏魅儿止了步伐,便稍稍别过头去,以待那落儿的道歉。如若不然,以她这个性子,她可不会绝绝善罢甘休。她自不是蛮横无理的,只不过面对这霍府人,她自是不会就此甘心,就算刁蛮,她就偏偏要对这霍府人刁蛮。
可在云灵眼里,如下蛮横不讲理的,就是她苏魅儿。
落儿不肯,便只得沉沉得在秦汝吟面前低头,默声不响。良久,方才抬口道了一句:“明明就是她先出言不逊!”她颔首而起,语气很是坚定。
“道歉!”秦汝吟厉眸相向,那眼眸里好像深深地憋屈着泪珠,她内心挣扎,自是苦涩不堪。
秦汝吟为那霍泱自已是受尽了旁人冷眼,如下又与这苏魅儿牵扯上,她自是独占下风,临面又是这云灵相故,她如下却是怎般皆得让那落儿道歉,此事方才可以静静而平。那若旁的夫君却像个木头人一般,可她又能如何?这几年,且不就是她自个撑了过来的么?她不求那霍泱的怜悯,亦只求在家中有个立足之地。她更不愿到了晚年如那白夫人一般,尝尽苦涩,到头来却是交了白萃。
她活得像块石头,不得不强硬自己的心,到头来还是会被击碎成了灰尘。
云灵忧心不定,将苏魅儿挽过手去之后,便再伸过手去,欲要劝那秦汝吟莫再追究,方才柔声相劝:“少夫人...都是误会,且就罢了,莫要再追究了。”
她笑眸相迎,那秦汝吟却挽声相拒:“云姑娘,落儿是我的丫鬟,她出言不逊,对那魅儿小姐不敬,是我的过错。汝吟实在对不住...”
那若旁的霍泱好似一下子觉醒了一般,这方才回过头来,落眸一探,正瞧见那秦汝吟低声下气地向那云灵与苏魅儿道歉,便疑眉一绽,迟疑道:“这是怎么了?”他又抬眸一去,见那临前空声未绝,人群散尽,又再缓声询道:“怎么人都走了...”
秦汝吟连头也不抬,怎般也不想理会他,便只得再屈首而下,愧声道:“实在对不住魅儿小姐,是落儿出言不逊,汝吟替她道歉,还请魅儿小姐原谅。”她埋过头,拥心自抑,她极力地抑制住眼眸里的泪水,如下眸里也早已是盈光澈澈,她不敢眨眼,生怕那泪水无情地滴落而下,她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吟儿...”霍泱方才伸过手去,一抚她的手臂。随即又抬眸而去,见那苏魅儿很是冷傲的目光,又再侧过眸去,那云灵面上亦很是无奈,她正屈身而下,想扶起那久久屈首而下的秦汝吟。
身后的月儿方才无动于衷,如下也像是回过神一般,她仰眸而去,再落望到那霍泱面上,见他很是难堪,心下竟很想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