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陌与二位师弟促马而来,且是终于回到城中。初入门前,便闻那前方喊声不尽,耳传而入,方才悠叹几声,且是仍未寻到那祁小诺。这让他心下疾火愈发猛烈,他眺眸而去,屈下的悍马抖步向前,他面上一片孤色,皱起的剑眉敛出无尽的忧愁。
“大师长...”身后的师弟见他愁眉不展,面色不顺,便轻轻地唤了唤道。
“走!”雪卿陌萧言一句,便举马鞭而下,马嚎一声,随即冲腾而去,踱步声絮絮不尽。
越过几道街巷,那拾着灯火匆步寻觅着的师弟师妹瞧见雪卿陌来了,便拥声而上,忙着将方才那余飞泉之事告知于他。
“大师长!你回来了...”一位师妹扬声而上,眸含微光,蹙眉不淡,面上再敛过一丝悲色。稍一垂眸,她又再低语道:“二师长他...他又受伤了...”她心下自是惶恐不安,想起那方才余飞泉被妖魔所伤的伤口,心下便又紧紧打了个寒颤。
“什么?二师弟他...”雪卿陌疑眉绽过,再迟疑道,面上愁色飘扬,心下甚是怒怒一怔。
“二师长他方才倒在那临街道路上...还携着血痕无数,他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且是那妖魔所为,赤口通透,且是从胸口穿透而出...”另一师弟接言道去,边道着便打着哆嗦,未道尽心头便拥凉意而入,身子也随之发抖。
“什么!”雪卿陌顿然瞠目结舌,心头像是越过危寒冰刺一般,面上甚是惊惶万状。他疾眸垂下,再略一思索,便又开口急道:“他现在在哪?可是回去了?”
“是。二师长已经抬回观里去了...”那师弟速言落道。
容不得一丝懈怠,他雪卿陌自是知晓那些妖术得以留下的后患,如下必先予那余飞泉疗伤,便临马转身,临前抛下一句:“你们继续寻着!一旦有线索,便速速回观告知于我!”言尽他便要转身就走,忽而又想起什么,便又侧首急言一抛:“召集所有师妹速速回观!这城下可能还有那妖魔鬼怪存在,师弟们且要小心!”言后便焦急地架马而去,奔声未尽,似一招过影无声,那背影便疾疾地消失于此。
那余飞泉且就如此倒在这城中道路上,且是那妖魔妄为,他雪卿陌不曾想过,竟有妖魔鬼怪闯入这长安城来了,真是放肆!确是他大意了,本以为这城中有降魔师庇护,该是不会有妖魔妄为之事,不想竟又发生在今日。
他哀叹一声,那路上的凉风簌簌,却怎般皆敲碎不了他如下寒冰泗溢的心。
“大师长回来了!”廉生观门前的师妹瞧见了雪卿陌越马而下,便速声一道。
匆步不止,过影无声,如下甚是刻不容缓,雪卿陌速步向前,且是终于到了那主观里。观内众女魔师围成一团,临中之下,那慕容魔师正在为那余飞泉疗伤。
“大师长...”若旁的师妹们见了雪卿陌纷纷让了路来,他便直步疾疾而去,终于到了那余飞泉与慕容魔师的面前。
“师父...我来晚了。”雪卿陌自责道,面上哀伤不尽,垂眸而过,未待那慕容魔师开口,他便屈膝坐下,欲为那余飞泉疗伤。
“你回来了...可寻到小诺了?”慕容魔师正调着药罐,抬眸撇他一眼便再疾疾低了眸去,愁眉不淡,心下亦是焦急万分。
“对不住师父...那筠起林人影无声,空无人色,且是探不到一丝究竟...”雪卿陌忧容道,言尽便低眸而下,细细探着那余飞泉胸前的伤口,疾眉一皱,心头也随之一痛。
那伤口太过惨重,亦是不知晓是何妖妄为而做,雪卿陌咬一咬牙,便垂眸而下,速速地寻来自己身上最干净的一块布,再狠狠地撕下,过手拾来一瓶药罐,褪去盖子便往那伤口上一撒,滋声万响,他也随之紧紧地颦了颦眉。
身后的师妹们见了也跟着狠咬了咬牙,便再不敢看了。
“这是被妖怪所伤...”他缓声道过,再抬眸望向慕容魔师,忽而一询:“师父,碎金丹可给他吞下了?”
“已经吞下了。”慕容魔师急言道之。
若旁的梨衣递来一罐药草,皱眉道:“好了...快!”
“快...”雪卿陌另手拾了一把药草来,便往那伤口一撒,再紧紧敷下,接着落去手中的布条,过手将他慢慢扶起,另旁的梨衣与慕容魔师搭了把手。
缠绕而过,那药草终于紧贴而入,那血迹方才稍稍缓了下去。这让众人终于淡下了口气。雪卿陌深叹而过,疑眉深昂,像是若有所思一般。
众人将那余飞泉扶回了卧房,只待他渐醒而来。
若旁的慕容魔师见雪卿陌面上深有疑色,又是愁眉不展,便近身而去,抬口温声道:“陌儿...你在想什么?”
雪卿陌心里一晃,再稍稍侧过首去,紧眸一闭,片刻才道:“长安城竟让妖魔鬼怪给闯了进来...如下我们该怎么办?”
他自是想不通为何会如此,也是格外担心,本以为这长安城繁华无祸,百姓们得以如此安居乐业,该是他最想看到的。而如下被那妖魔鬼怪妄目闯入,且就可能打破了如下的太平,一旦惹得长安城人心惶惶,这天下可便要大乱了。
慕容魔师只轻叹一声,再缓缓摇头,唇下却是宽容的笑意,半响,他垂眸而下,缓声道过:“人世繁华无尽,自是那妖魔鬼怪所觊觎的,我们且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便是足矣。”说着,便抬过望向雪卿陌,温声又起:“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不欠这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