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姐妹俩可是太谦逊了。可是不喜欢那些首饰?”云灵叹言一声,再轻摇头而过。
芮裳与芮秋再对眸相望,随即便低首而下,默声不言,面上紧色不淡,心下亦是愈发地沉重,似乎藏着什么事。
云灵自是知晓她们心中有事,便低眸淡笑一声,再颔首向去,清声漫言道:“你们也坐罢...这可是你们的卧房。而我,也只是一个草民罢了,日后在我面前,便无需如此多礼了,不然,我以后可再不敢来了。”云灵笑言,绽眸映悦。
“姑娘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们将军的客人。”芮秋促声接语道,她唇下渐渐敛开一层笑意,似乎不比方才拘束了。
“是,且就是客人而已。”云灵淡声笑过,缓言复道。
她们终于抛开礼节而坐下了,但她们面上的忧容似乎并未淡去。
“说罢,你们可是发生了何事?方才且在争吵些什么?”云灵暖眸向去,柔声漫言低首询之。
疾火燎燎,芮裳颤手而过,再抬手紧紧压住自己的心。若旁的芮秋递过手来,才轻抚了抚那芮裳的背。芮秋似乎比芮裳愈加镇定,她轻言对那芮裳劝慰道:“姐...没事的,且就说了罢。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言尽之后,那芮裳再深深叹了口气。窗外敛过一阵风,簌簌曳进了芮裳的心,她这才缓心漫淡下来,面上紧色稍稍褪去,随即再抬眸望向那云灵而去。
“不瞒云姑娘,我与芮秋也是近日才知晓,我们的爹不小心得了重病,如下正趟卧在家里...”芮裳娓声抽泣道,边道着边用手帕捂着嘴,眸中淋着盈盈泪珠,且就要倾盆而下。那云灵闻声复进,面上渐渐地蹙起了娥眉。那芮裳继续颤声抽泣着:“是我娘托人带信来的...姑娘瞧...”她道尽,便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再递与了云灵。
“我娘说让我们快快送钱过去,好给爹爹请郎中治病...可是...可是...”若旁的芮秋也挤眉道过,她与那芮裳正抚手相抱着,二人眼眸泛红,眸中泪珠如星点密布。
云灵扬眉急蹙,正在细细地看着那封信,面上渐渐绽出了愁色,心下也不禁得叹息。她看完了信,便凝眉抬眸向去,惜眸如怜,紧望着两姐妹不止。
“可是我们日日夜夜挣的那些月禄,并不够去请郎中...如下我们正要商量着,将这两个首饰拿去当了...尽量凑多点钱...”芮裳抽泣声不止,一滴浮泪恍惚间便狠狠划过她的脸而下。
云灵近耳细闻着,自是对她们的不幸遭遇感到惋惜。她抬眸而去,终于淡声柔道:“这个给你们。”云灵递去了她腰上的钱袋,里面是一些破碎的银两,依稀算上,也该有五十两银子。
那两姐妹闻她此言,再见着她手上递来的钱袋,心下不禁一颤而过,便稍稍忍住眸下的眼泪。芮裳口里疾疾落道:“这怎么能劳烦姑娘呢...姑娘的钱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说着便抬手挡去了云灵递来的钱袋。
“姐姐说得不错...我们万万不可拿姑娘的钱...”芮秋颤声复道,再不止地摇着头。
“这些钱不算多,你们有要事在身,如下钱已经不重要了。且就拿去罢...”云灵漫声言过,再疾疾地递手而去。
芮秋再推手而去,阻下了递来的钱袋。她口里再漫声道:“真的不用...我们且就是想,想让将军放我们回家一天,好让我们清楚爹娘的情况...再者,我们想照顾我爹,说不定,他可能就此撑不过去了...”芮秋言尽又再哭出了声,便埋头而入,抱着那芮裳大哭而起,心下回想几番,才终于摒气而下,尽力不哭出声,便在那里抽泣着。
她的痛心抽泣似乎要把天震碎成一片。
云灵见她们如此痛苦,自是不能回之以拒,便痛快地道:“这有何难?我去与那公子道过便可。你们不要伤心了,一切皆会过去的...”她疾眉而上,便漾生痛怜,见着她们如下痛苦的模样,她心里甚是不好受。
或许是,云灵不愿她们如她一般,天人永隔,那种感觉,该是世上最痛苦的感觉,也是她不愿再看到的。
可是天生妄为,有时候那天就是不如人意,任你如何,它皆道之反为。天人论意,真的是无人可决定得了的。
如下的云灵,竟对她们没了一点疑心。她方才来此处的目的,如下竟也通通忘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