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模糊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那客栈之中,吕禄仍屈眸而过,紧眉而上,不止地打探着那厮的身影,却是了无功事。良久,才终于抬了脚临着阶层一迸而上。
客栈里人影散乱,人声杂烩。忽而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晃着身子出了门来,毫无预兆地往他身上狠狠一撞,好在他立心昂身,并未被撞倒。而那人却如此摆身晃脑之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吕禄自是不愿再摊上什么祸事,便也抛之脑后而去。
如下燎急的事是,要将那细作一哄伏下。
他方才进了那客栈,却闻一清柔声漫入耳内:“多谢老板。”抬眸望去,只见一身玉白色娑衣纱裙飘飘,那女子侧影俯首,体态端庄,低眉挽唇一笑,便如浮华漫态连根生。兮眸若水三千,樱唇袅袅如嫣,云兰并冒,纤纤玉手轻而抬过,便宛若轻云漫缕如朝朝回回。如此绝华盖世,亦胜如灼华桃夭。
吕禄紧眸而望,滞眸呆身,似乎为那女子深深着迷一般。又忽而一缓过神来,诧眸颤心,连肩膀也随之抖了一下,眺眼便见那女子转首而来,低眸仰色,须臾间,扬眉抬眸而起,似那窈窕神女颜,芙华佳人醉。
那女子离他愈渐愈近,他索眉惘眼不止,恍惚地细探了那女子的面容一回,顿然焦灼诧心起来。那不是苏府的大小姐,苏魅儿么?吕禄临眸再探了多回,暇眸深思,不对!那不是苏魅儿...不是苏魅儿...他奇心自若,终于才发觉这女子举手抬足与那苏魅儿完全不同,但却与她有着一般模样的面容。
原来那身着玉白纱裙的女子,是云灵。她这几日也是极不容易才探到了这间客栈里藏有线索,这天且是早早地孤身前来。在她看来,天时飞逝,似乎一切都急不可耐了,此事且不能再拖下去了。
云灵正眸探过,却并未注意到滞身于客栈门前的吕禄,只忽而与他擦肩而过,就要踏出客栈。抬足而起,门槛未过,便临耳闻见后方昂声并入:“姑娘留步!”脚步声愈发匆促,正在她身后悄悄漫近。
她闻声止步,自是不知晓是何人在呼喊,亦不知晓那声音是不是在呼唤她。少顷,她一个回眸索眉,见身后的吕禄近了步伐来,才慢慢地转过身去,见他吕禄身躯凛凛,相貌堂正,想来不像是坏人,便轻声抬口道:“公子且是在叫我?”
吕禄止步而过,这才从她身上探知些许。昔日在鲁元公主的寿庆宴上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且是只记住了她的精湛琴艺,并未临眸深望,所以方才略有思绪忆起。
可云灵却对他没有丝毫的印象,寿庆宴上她并未抬眸瞧过这吕禄一眼,所以如下她也不知晓她面前此人的真实身份,又见这人素衣裹面,便更不可能察觉什么。
云灵见他滞眸如空,神情淡漠,目光却在她的面上久久不移,且真是奇怪。云灵心中愈发焦促,她可没有时间在这予人搭话,方才正要抬步就走,忽而吕禄再清声以道:“真是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言后他迥然一笑,点头屈身而过。
“无妨。”云灵这才微淡下了娥眉来,又点首轻轻道过,而后便转身踏出门外。想来那人许是见过魅儿罢,这才会将她自己与魅儿混淆,也罢也罢,她早已司空见惯了。
吕禄远望着云灵淡去的身影,却不知晓她来此处作何,亦也不知晓她也是为那匈奴细作一事而来。如下已是让云灵抢先一步了。
吕禄先是去向客栈老板打探一二,可是这老板不管是如何皆不与之言过,其实那是云灵予他的嘱托,让他将她方才打探的事情予以保密,这可让吕禄扰了心绪,恼了头绪。
他且只是无奈地坐下,轻而叹过,伪身为客人在临桌下抚着酒杯作饮。临眸时不时地撇过那木下层梯,闻磕声紧步而过,再微而睥睨一去。如下也只能自己行事,且是要待方才进此客栈的那可疑人的身影出现。
云灵且是匆步焦足去与那伍离、小松会面,集齐一众线索再细细商讨着下一步行动。这一幕不经意地入了旁人的眼里,只见那人抬步落足,急促地往那一方向奔去。
吕禄方才一杯小酒浸下,便晃眼瞧过临门踏进一个身影,那身影愈来愈近,再而无声正色地坐到了他身旁,抬酒而起,故生其意,近耳而去,淡言声落:“我探到了苏霖的人,他们的线索且要比我们的多。”
此人如此一言,可是让这吕禄心中愤火急烧,惹得他很是不愉,但却只能静声地咬牙切齿,手里抚着的酒杯也早已被攥得深紧。
“可恶...”吕禄忽而一声淡语滋滋,再轻回了身旁人的话:“再紧紧盯着他们,绝不可让他们抢先一步...有何重要之事再来禀报,去罢。”
“是。”那人点首而过,若无其事地起了身子出了客栈,临前亦也不时地张望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