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了白夫人屋里时,只瞧见她依旧故声默语,沾手落棋,脸上早已坦然落意,无了方才的怒色愁烟。
霍泱与秦汝吟疾足迅步地坐到她面前,二人再相视一眼。
“娘...您无事罢。”霍泱临近了脸去,再漫声悉询,扬眉不止,很是担忧他那个爹又惹了他娘的不快。
秦汝吟也愁声闷气,容生忧意。
“且好,且好,能有何事...”白夫人淡漠道,微而撇了一笑,“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她抬眼瞧瞧他们二人,垂眸道。
“您与爹发生什么事了,他貌似愁容不乐...”秦汝吟忧容如昀,怜心道。
“他来我这,能有何高兴的事,如此也好。”白夫人自心焖语,又淡泊一笑,“如今也只有那殷夫人可以予之一笑了。”愈言愈苦,但她却故作镇心漫定,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实则心里已如刀下肉,绞痛慢碎。
二人心里跟着一凉,本想着让这爹和娘谈心言好,不曾想,竟成了这样的结果。这以后,可便没那般容易捞得机会了。
“哎——”
一声长叹厉如天吟。
觅步了许久,云灵终于闻见那苏霖冷冽低沉的声音,便一个跨门而入。
“如此便得多下点心思,去罢。”其声掠耳而过。
“是,将军。”见那小颗正与苏霖一起,想必是在为那匈奴之事寻机觅物。
小颗方才转首而过,便抬眸瞧见云灵,差点便一个愣声撞到一起,一声“云姑娘”轻言道,二人点首而过,那小颗便踏门而出。
“姑娘怎到这来了?”苏霖闻声抬首,举眸关切道,然后便放下手中的件物一个蹬足而起,望侧边走去。
云灵眸笑如初,唇角似扬起了一汪柔情,芳泽若佳,莘华与故,与那苏霖愈临愈近。
再见那苏霖迎手而起,就快端来一茶杯,便急言开口。
“公子不必如此,云灵怕是扰了公子的正事...”云灵正色道,声如嫣燕。
苏霖近了步伐,云灵便接过他手中递来的茶,蕙心一笑。
“无妨。”他待她还是那般柔声漫心,凡事皆将予她放在前位。
居这苏府多日,饮了这无数的玉芙蓉,口感方变得那般亲切,她本不是喜饮茶,因为厌这茶口的苦涩凄气。但来了这苏府,她方才渐渐爱上品茶,那貌似是成了一种享受。
“这是什么?”云灵落眼一见,那桌上的鹿鹤同春珠链甚是显眼,金黄灿碧,临透澄光,却不似那汉宫之物,更知晓不属这苏府,那该是何物,这让她奇心方起。
苏霖落目而去,轻哼一声,临面惬意,便挽手而起,再递与了她。
“此乃匈奴之物。”苏霖镇声道,再沾拾起桌上的行件书物,“兵战之时,我不曾想这匈奴会再如此固执,他们打这公主的主意也罢,竟敢如此恍然而至,悉人于下,派了这细作而来!是我轻心了...”他转而暗自叹道,只怪自己轻心之过。
但他也甚是信意满满,他虽年纪尚轻,但多少见过风风雨雨,扬兵大战之际可是冽声无枯,一个个小小的细作,妄想在这长安城翻云腾地。
长安城门把守颇严,那厮是如何如此安之落若地混进来的...且有,细作方才一人还是群人拥入,这让他疑虑不安。
一个且罢,要是群人漫座,这长安城若不是要翻天!
此时怪那城门守卫已无济于事,他已加派把守,严加排查那城里城外进出之人,但目前仍未有任何线索。
苏霖又拾起一份信物,递与云灵。那信物便是匈奴此前交予亲使递与朝上的和亲之请,面字上并无何来好意,想那匈奴也是出口成章,厉气沉心。好在那太后并无就此答应,不然之后这匈奴定会得寸进尺,趁势而起。
“这匈奴固心不改,应待公主如痴漫下,他那单于可像是铁了心的,如此几番之过甚不罢休,想来公子日后要多加警惕。我可有帮得上公子的?”云灵正颜道,转而探眸一过,与那苏霖对视一番,便忧声一询。
“姑娘不必多想,近日城里未有异声言论,想来他们暂时不敢有何作为。姑娘且保护好自己,便是予苏霖最大的帮助。”苏霖声如沥泉,鸿言似愔,再悠意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