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人齐声温道,便到了白夫人身旁。
白夫人颔首而过,见那二人拥手漫下,自是淡心自喜。二人随之便一齐坐下,临于白夫人前方。
“今日的灿光貌似比往日愈发地烈。”白夫人淡声道,再抚杯轻吮了那一口花雨香。
“那是天想让娘出去晒晒了,娘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霍泱漫声笑道,落眼望了一下桌上的棋摆。
“走不动了,再说,我人老色衰的,出去做什么...”白夫人自哀笑道,那几声冷笑貌似推敲了一番二人的心。
“胡说,娘容光焕发,哪来的人老色衰?”秦汝吟忙着慰道,自是不能再让娘这样灰心漫意了。
白夫人闻后只是轻摇了摇头,便落眸紧瞧着桌上的棋摆,抬手往那黑棋钵里拾起一颗棋子,抿心思索着棋局之解。
“娘今日也好兴致。”霍泱见势便悦声道,“许久不见娘落拾棋局,娘这棋艺可不枉常人。”他这一连的夸声并排而出。
“行了。”白夫人故作怏怏道,“还不是你那个不景气的爹教的,才教一半,便让我自个索着脑子。”白夫人言完后又淡笑几声,再抬手落下那颗棋子。
霍泱闻后颤心一过,便渐下悦色,怕这白夫人因爹又不高兴了,以后说话可得再悠着点。
“娘,吃点桂萃糕罢。”秦汝吟递上糕盘,迎笑道。
白夫人转眸颔首笑过,轻摇了摇头。
“吟儿吃罢,你这几日忧心漫解,为泱儿操了不少的心,如此把自己累瘦了,也得好好补补。”白夫人点首笑道。
“娘又何尝不是呢...”秦汝吟落下手中的糕盘,再扶膝坐下,漫声忧道,“娘的身体自是不比吟儿强健,才是要好好补补...”她兮眸如水,散出的光临着屋门前映下的暖阳现出了漫泽,芳泽如许,灿若金华。
“不景气啊...”白夫人转过头去,再自叹道。又拾起桌上另旁白棋钵里的一颗棋子,肃而下在棋盘上。
“夫人在哀叹什么?”屋外一个沉声漫近,颤了颤这白夫人的心。
横槛一跨,便迎来一阵簌簌迷风,令人心下甚是沁凉,又不禁薄眼一探。
终于是他来了。
“爹。”秦汝吟迎出喜色,方而扬起的嘴角又足刻地落下,她微睨了白夫人一眼,再与那霍泱对视一目,微而一怔。
霍泱自是不将他放在眼里,遂之转首而过,置气漫之。
白夫人早便睥睨了他一眼,又再昂过首去,自顾下着自己的桌上的那盘棋,挽袖一落,轻抬棋钵,再抖之一擞,漫拾出一颗棋子,思索几番后,临下而去。
霍皖也自顾临近而去,再扶膝坐下,临于那白夫人身旁,先是抬望了白夫人几刻,眸含愧色,再低首而下,瞧着那桌上棋摆。
屋内寂声许然,冰刻漫已。
“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座棋盘么?”良久,他终于道出话来,嘴角又轻扬了起来。
白夫人仍是默声不允,连抬眼瞧他一下皆不愿意。
秦汝吟识到了霍皖此次是含歉疚之意而来,许是想与娘单独交谈一番以解去昔日二人中的黯色无声之状。她便予那霍泱使了眼色,霍泱不解其意,只是怒睁着眼,时不时撇那霍皖一眼。
“我们走罢...”秦汝吟近了霍泱耳旁,轻声淡道。
霍泱闻后再抬眸望去,自是略有迟疑。
“让娘和爹单独谈谈罢...我想,爹是来道歉的。”见那霍泱迟疑不定,她便再正色道。
霍泱倾眸以探,微撇了撇霍皖那张脸色,倒是白夫人显得格外镇定,面无忧喜,仍自顾地拾着棋子下着棋。
“但愿如此罢。”他终于下了决心来,方要抬腚起身。
“娘,爹,我与霍泱且先走了,你们好声谈着。”秦汝吟迎笑柔道,然之便抚膝而起,另手轻拽住霍泱的衣袖,携之就走。
“好。”霍皖闻声颔首一道,渐出笑容来。
待霍泱与秦汝吟踏步而出后,霍皖便也移了移位子,坐到了那白夫人的正座前方。
“不曾想你竟已如此棋高一着。”方才瞧了那白夫人下了良久的棋,他才发觉到这白夫人的棋艺进步足大,与先前他授教之时已然是一方天一落地。
“你也不瞧瞧我这棋盘在这凉了多少日子。”白夫人终于道出一言,但这犀言一出,便惹得那霍皖无言以对。
霍皖先是窘笑几声,再抬手扶起那白夫人面前的黑棋钵,临于其桌前。
他额上的稀汗临临而下,起手便狠狠一拭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