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是从宫女嘴里得知公主绝食之事,便扬袖一起,落步而去,满脸肃然,临着冷风亦不惧。
落至那公主门前,太后微而一睨那桌上的膳食,仍完尽如也,公主是滴米未进。
“又与哀家赌气?”太后肃声道,实是没有一点笑意,满面的肃然令旁人漫心怯过。
公主抬眼悄悄睨了那太后一眼,甚是许久未见自己的母后如此肃面以对,但仍是悠心闷气,腹中有道不尽的愤声、言不完的委屈。
“母后为何如此待我...”公主喃喃道,低首如初,“莫不成真是为了那霍府之事。”她蹙着婵眉,再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是!”太后厉声确道,“你如此之作,是乃无视霍府,无视霍相!你让哀家如何不处罚你?”太后故作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狠挥一把衣袖,再扬风坐下。
“我没有!”公主驳声道,昂首而起。
“没有?你探而虚往,方才踏入霍府便临身而走,你让哀家今后如何倾待霍府?”太后肃目对之,公主扬目而过,微而泄下了气势。
“我...那是霍府阴气太重,我才...”公主胡里八道,自是再没有言辞反驳,便随口脱声一出,怎知此言会再番惹怒太后。
“满口胡言!”太后嗔怒斥道,愈发地怒不可遏,“霍公子卧病无助,你不好声问候,竟如此咒言相告...瑶儿,你太让哀家失望了!”她怒声落道,再摇头而过。
太后言后便扬袖耸而站起,落袖轻荡无痕,她怒形于色。那鲁元公主瞧了亦是心中狠颤,终于知晓自己惹了何许大的祸端。
“母后,我...”公主随之起身,怅然自道,“我错了母后。”她终于知晓认错,但已然于事无补了。
“你就在此好好待上几个月罢,时日一到,哀家自会放你出去。”太后肃然道,言毕后便踏步要走。
公主闻声愈发地焦心如燎,又急不可耐,便落步随之身后,着手便拽住她的衣袖,不肯松放。
“母后,瑶儿知错了!母后不要禁足瑶儿...”她苦声疾首,可那太后无动于衷,仍是面显深肃。
“这皆是你自己闯下的祸端,莫要责怪于旁人。”太后狠袖一挥,空袖临风便将那公主无情地往后一推,公主并手一空,忽而便坐倒在地上。
公主空眸似墨,恍惚不定,仍悉抬着手临于半空,怜目淡望着那太后的背影,心沉如寂,淡心无色。
“还有,勿要用绝食来威胁哀家,否则,你便再也见不到你的苏哥哥。”太后泯心漫过,忽而转过头来,肃眸一撇,悠声落道,势如凌气冲生,面若傲降百嗔。
这话可把那鲁元公主的心狠狠地虐刺一番。
公主闻后悚心惊颤,抖手厉下,匆而紧叹。她不曾想她的母后竟会搬出她的心爱之人来降住她,更不曾想她的母后竟会视那霍府如此之重的地位。皆是她屑意了。
可她未曾知晓,太后如此之举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最英明之人还当属太后娘娘,如此之举不但拥护住霍皖一派的势力,予了那霍皖十足的面子,亦有理由倾护住她的公主。
如此一来,鲁元公主便不敢再做出一些格外之事。
她这辈子可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没有这公主的尊贵身份,可以没有这雍容华贵的生活,可以没有这皇宫的所有一切,但方是不能没有她的苏哥哥。
一落夜,公主怎般皆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只是脑里全全浮着那苏霖的影子,浑然不去,缠了她足刻半夜。
小窗临进的霜色月照方才让她迷心淡解,终于好不容易地入睡。
寝宫里黯声墨色,方才复了那往日般的安宁。
临风飒飒悄然拥入魂,阑月茫茫微声倾入身。
云灵临于窗下,望那浮华落月貌似一日较一日金黄,世上的一切彷若如此,繁声迷途,朗生若朴。
苏府的生活让她满是惬意。但她心中另有一颗沉石难以磨尽。
她并无落忘她来这长安城的目的,二十年的搜寻,她不能就此放弃。
但苏府与那霍府的恩怨,她实是不得不插手一番,只因这苏府之人待她尚如亲人,她不能坐视不理。
她也忙若故求,苏霖切不要对她有别意之情,否则予何人来说,皆是痛切疾苦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