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能皆是托姑娘的福。”苏霖抬声齐道,又央央初笑。
苏霖情眼相望着云灵,眉语相下,初出深情,云灵只是撇了一眼,心浮未动,又不愿多看一番,便迅速收回星眸。
“公子言笑了。”
一念之后,云灵可未曾在苏霖面前收起过笑容,她不愿让苏霖在她走后责怪她,也不愿苏霖知晓真相后厌恶她,更不愿苏霖知晓她的身份、她的一切,所以她只想在走前在苏霖心里留下一个仅为残存的、最美好的印象,便无悔。
“公子福大命大,权武赫赫,该是托公子的福。”云灵含乐笑道。
云灵发上的桃花簪仍旧初在,想来云灵也是非常喜欢这只簪子,苏霖也甚是欣喜,只是仔细瞧着发现那只簪子上的水晶露是越发地透亮,连苏霖这种骑胜将军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是越发地好奇起来。
“姑娘能如此喜欢这只桃花簪子,一直戴于发上,在下甚是欢喜。”苏霖清笑不止。
“公子赠的这只簪子实为好看,任是别人,也会如此。”云灵笑了笑道。
苏霖向前行了几步,细眼瞅着那只簪子,它是越近越透亮,刺眼光芒,灼灼渗出。
“只不过这只簪子像是比往常越发透亮了些许。”
云灵扶手滑过漆发取下簪子,瞧了几瞧,又满颦笑容。
“公子好眼力。”
“云灵每日清晨皆往这簪子水晶上撒抹了清水,待其自然风干,水分浸入晶露,它就越发地透亮,就似碧珠眉上清一色。”云灵巧言乐道。
“姑娘果是聪慧。”苏霖也齐声乐笑,彦彦一道。
云灵低笑不语,不禁念想起来,聪慧是何人能担当得起的呢!如此多年了,在她的夫君刘棋面前,她算得上聪慧,在她父亲云世面前,她又怎算得上“聪慧”二字呢?当初父亲与人私下婚约,完全不顾她的念想,而她又赖气离家出走,不顾自家死活,更谈不上“聪慧”了,她心里还是有深深的愧疚与念旧。
这世上,家人本应是最牢的依靠,可是依靠早已毁了,早已把她的心深深地毁了,便再也靠不住,她不得不走,不得不另寻依靠。
浮泪竟轻轻滑过云灵脸颊,落入平地,竟闪烁着白光,一捻而闪过,苏霖一惊,眼眸便牢牢扩大,眨眼刹那间,便不见了光亮。
苏霖向前速速行去,脸上放着担心与自责,云灵又一个转身,偷抹掉眼泪,故作常态,微笑轻扶。
“云灵姑娘,你为何落泪?”苏霖悉言相问,又伸手欲安抚她,但却不知落于何处,便无奈伸回。
“无事...”云灵常眼若语,期期艾艾道。
“方才我似瞧见一丝白光落下,姑娘...”
苏霖言语未完,便被云灵一声捻断。
“公子可是看错了。”云灵淑声暖暖,瞧着他笑。
苏霖自然没有多想,便也望着云灵笑,凝神了几会儿。
“姑娘若是有心事,定要与人谈道,埋在心里只会越发冷厉,痛苦。”苏霖悄言几声,越发地专注,严肃。
“多谢公子相劝。”云灵瞧了他几眼,柔声道。
在这个世上,苏霖是待云灵最好的第二个男子,可她不敢忘怀过去,更不愿伤害苏霖,苏霖值得更好的女子陪伴永生,而那个女子绝绝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