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得罪你了,你下如此重手,是想要他的命么?”她一把抓住面具男的手,而后大力挥开。
面具男子看到她的面容时怔住,手中的鞭子落地,只是痴痴看着她。
水无尘蹙眉,低声轻咳着上前将云月华护在身后,“看公子的打扮,像是远道来的客人,只是今日这阵仗着实过了,我瞧这位琴师也不敢得罪您这样的大人物。”
戴着面具的男子轻哼不语,伸手就要去抓云月华的手,被水无尘挡了回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随从上前,来到云月华面前行了一礼,“夫人,方才是这哑巴琴师不识抬举,主子知道夫人您喜欢听琴,看他手中的琴不错,想要出高价买来送您,哪知这琴师敬酒不吃吃罚酒。”
水无尘尚未开口,云月华却是怒了,怒斥道,“说了多少回我不是你们什么夫人,还有这琴师,琴是他的,他不愿卖便是无价之宝,你家主子怎可如此残暴,真当禹城是随便可以撒野之地?”
“夫人息怒,主子他……”随从的话未说完便被云月华恼怒推开。
见她朝着倒地的素衣琴师走去,水无尘上前拦住,对她安抚地点了点头后,亲自弯腰将琴师扶起,手下意识地握住琴师的手腕,片刻后若无其事松开,轻声道,“先生受委屈了。”
素衣琴师将怀中的琴抱紧,疏离地推开些,动作间牵动伤处,蹙了蹙眉,苍白着面容对着水无尘颔首表示感谢。
见他无碍,云月华这才转身看向不发一言的面具男子,“你如此枉顾人命,就算我眼光再差也不可能会瞧上你这种暴虐成性之人,往后别再缠着我。”
面具男子霍然抬眼,眼露痛色,张口欲言却被水无尘截住。
“阁下还是安分些的好,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水无尘微微抬手,人群中涌出一队带刀护卫,上前将面具男子与其手下阻隔在外。
两厢对峙,一触即发,围观的人纷纷后退,恐被波及却又忍不住想要看热闹。
云月华面色不太好,对水无尘道,“这琴师我要带走,有劳你了。”
“别担心,有我在。”水无尘温润一笑,想要抬手抚上她的发顶,碍于人多便在中途顿住,改为替她拉了拉披风的领子。
云月华转身走向素衣琴师,抬手要去扶他,却被他躲了,她讪讪收回手,“我并无恶意,此事说起来也是我牵连了你,你随我回府去,往后他不会有机会再欺辱你了。”
素衣琴师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默然垂眸。
此时与水无尘对峙的面具男子冷笑勾唇,不屑地看了眼水无尘,抬起手臂做了一个手势,身后忽然又跳出十多个手持长剑的黑衣手下。
水无尘不慌不忙,转身对云月华笑道,“你先带他走,这里的事交给我来解决。”
“好,你的身子还未复原,你要小心些。”云月华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对素衣琴师道,“随我走吧,这里不安全。”
素衣琴师点了点头,默默跟着她离去。
公主府离得不远,水无尘使了眼色,有两个护卫便匆匆跟上云月华,护送她回去。
面具男子本想追上去,奈何水无尘人多势众,轻易便将他给拦住了。
“你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厌恶你,何必呢。”水无尘似是没将他放在眼里,抬手示意护卫收回刀,并未打算再次血拼一场。
方才跟在面具男子身边的随从上前劝道,“主子,孤凡统领尚未回来,这里又是无尘公子的地界儿,夫人已经走远,且待来日……”
面具男子眼中一冷,随从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多言。
“阁下这属下倒是个可塑之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禹城是苍禹的地界儿,这里不是辰国,阁下该懂什么叫入乡随俗,毕竟长平王尊贵的身份在这里不好使。”水无尘眉目微挑,面含警告。
面具男子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剑拔弩张的场面终是虚惊一场,一方离去,便无热闹可看,围观人群散去。
水无尘负手站在原地凝思,一直混在人群中的秦叔上前,“公子,方才那人真是长平王?”
“应该是他,性子还是太急了。”水无尘幽幽淡笑,回眸看了眼公主府的方向,而后打道回府。
公主府外守卫森严,府中丫鬟仆从也不少,丫鬟们只敢在伸长了脖子往公主寝房所在的院子里张望,只是谁也不敢上前。
公主带着一个受伤的男子回来,这才是她入住新府邸的第一天,但似乎是怒气腾腾的,只觉与那受伤的白衣男子有关系,而且一进到府中便让人备了药箱送去,而后大力将房门给甩上了。
屋子里,云月华双眼冒火地盯着眼前之人,愤愤道,“苦肉计还使上瘾了?我看你下回也别让孤凡用鞭子抽你,直接上刀子比较省事。”
没错,素衣琴师正是萧子卿本人,而他是以真实面貌出现在人前的,方才戴面具的正是孤凡。
见她虽生气,但眼中更多的是心疼,萧子卿上前抬手想要抚上她的脸,瞥见她身上的披风时眼神一变,抬手便扯了扔在地上。
他可是清楚记得方才水无尘的动作,而显然她身上的披风也是男子的。
“你个疯子。”云月华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踹他几脚出气。
“嘶……”萧子卿抬手摸上自己的肩,不小心碰到伤处,发出抽气声。
云月华正要打开他的手,却见他手臂上也有伤,便缓了动作改为将他的手按住,斥道,“有本事你别喊疼,现如今装腔作势给谁看。”
萧子卿面带委屈看着她。
“若不下血本,怎能换得陪在你身边的机会,只要你在身边,刀山火海我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