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个子高挑,曲线姣好,留一头波浪长发,化着妆,五官艳丽,看不出年纪,身着一条宝蓝色紧身及膝裙,黑丝黑鞋,腋下夹着黑色手包,衣领很低,纤细的脖颈上缠了几条民族风项链,
“哎,你是老板?你怎么做生意的?还没谈完就下线了?”女人抽着烟走到近前,上下打量宁俐,语气很不客气。
宁俐挥了一下烟雾,女人见状熄了烟,“你做这个多久了?”
“不久。”宁俐走进柜台翻看账本。
女人听她语气冷淡,挑衅道,“我猜你根本没什么好蜜蜡,还无价?”
宁俐抬头看着她,一言不发地把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锁骨下鸡蛋大小的深红色饼珠。
“哎呦,还真是少见的红皮老蜡!”女人眼睛亮起来,“卖我吧,你开个价。”
“无价。”宁俐掩好衣领
女人深感失望,又重新看了看柜台里的各色宝石,“好吧,那你帮我搞串多宝吧。”她无奈又不甘心地打着商量,语气已软下来。
“好的多宝凑成一串也不容易,得看缘分。”
“行,就看缘分!我叫陈嫣。”女人爽气地伸出手。
“宁俐。”宁俐敷衍一句,又低头看账本了。
陈嫣尴尬地缩回手,“你别不上心啊,我可以先付你定金,十万够不够?”
宁俐正要回答,一个男人走进店里。
“古哥!”徐小允热情又带点羞涩地招呼。
男人对她点点头,走了过来。
陈嫣看着眼前身材高大,肤色微黑的男人,突然转头低声问宁俐:“你男人?”
宁俐扫了她一眼,“不是。”
古军把一袋东西递给宁俐,宁俐收了放到柜台下面。
“我刚才进来看你车尾蹭了,怎么回事?”古军没看陈嫣,两手撑在柜台上问宁俐。
“小事故,有空去你店里补漆吧。”
“这么老的车,不值当了,你还不舍得废?可惜了车牌。”
“不废,当个念想吧。”
“晚上有空吗?我爸妈想你了,一起吃个饭吧。”
“今天有点累,改天吧。”
陈嫣一边听两人说话,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俩。
古军没再说话,对旁边的徐小允笑了笑,出去了。
陈嫣注意到他近乎完美的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疤痕,斜斜地挂在左边颧骨。可惜破相了,她在心底叹息。
“能刷卡吗?我先付定金” 陈嫣接着刚才的话,打开手包。
“不用了,你留个电话吧,到货我给你发彩信,你看了再说。”
陈嫣接过徐小允递过来的名片盒,收起一张,留下一张写下手机号码。“哎,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交个朋友吧。”
“可是,我觉得你挺没意思的。”宁俐捉狭地回答。
“嘁!”陈嫣看出她在开玩笑,转身就走,步态摇曳多姿。
宁俐望着她晃眼的宝蓝色曲线,想起刚才在停车场少见的宝蓝色跑车,估计就是这女人的。
宁俐狐疑地看她,陈嫣脸上已洗尽铅华,眉宇间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那感觉宁俐说不上来。
“真的,没骗你,我住西边16栋,你现在就可以给物业打电话。”
宁俐想了想,“进院里说吧。”说着打开院门。
陈嫣一进门看到正对的影壁,“你这块影壁挺大气,哪请回来的?”
宁俐不想和她讨论这个,只问:“找我什么事?”
陈嫣不答,进到院里环顾四周,“你真有意思,别人院子不是种花、种树就是种菜,你倒好,光秃秃一片,就一亭子。”
宁俐快没有耐心了。
陈嫣笑着从兜里掏出两个小沙果,“我家阿姨种的,你尝尝。”
宁俐看着她手里红彤彤的果子,感到有点无可奈何。
“好了,我怀孕了,你还真让我在外面站着啊。”陈嫣把沙果塞到宁俐手里。
宁俐惊讶地看着她,最终还是把她引进屋里。
陈嫣进来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处的摆设,“哎,我就说你挺有审美的,学过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啊,就想来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家。好了,你气性没这么大吧。”陈嫣用上了撒娇的口吻。
“肉麻。”宁俐终于弯了一下嘴角。她把陈嫣引到客厅里坐定,把沙果洗净放进盘里端过来,放在茶几上。
陈嫣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拿起另外一个递给宁俐,宁俐只好接过来。
“宁俐,你最近做些什么?”
“没做什么。”宁俐对这些客套没兴趣,只想马上知道她的来意。
“是啊,我们女人能有什么乐子,无外乎逛街、泡吧、打扮自己、聊聊男人。”
“象你这样天天没事干,的确没什么乐子。”宁俐不客气地说。
“嘁,我怀孕了,现在是彻底没事干了。”陈嫣吃完沙果,靠在沙发上,象是在斟酌怎么开口,“宁俐,那天你送我回家,看到他了吧?”
“谁?”宁俐明知故问。
“你说呢?”陈嫣笑。
“那天你其实没醉吧?”
“半梦半醒间呗,怎么样,他帅不帅?”
“帅。”宁俐提不起精神。
陈嫣瞪她,不满她的敷衍。
宁俐补了一句,“长得还行,至少像个男的。”
“认真点!”陈嫣还不死心。
宁俐认真回忆了一下,不知为何,头脑里首先浮现的是散发着微微汗味的高大身体……
“感觉热乎乎的。”她脱口而出。
“热乎乎的?”陈嫣大笑,“我周围那些女的经常谈论他,还第一次听到热乎乎这个形容,宁俐你真有意思。”
宁俐有些怔愣,对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也感到意外,她转移话题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他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惦记?”
陈嫣似乎明白她的疑问,自嘲道:“是啊,他有什么好,脾气那么臭,还看不起女人。”
宁俐等着她的下文。
陈嫣稍稍歪头,象是陷入回忆,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在她脸上,显得她脸上神情有点郑重,“他还有个弟弟,小时候他们哥俩曾被绑票过,其实绑匪的目标是他弟弟,可能因为比较小吧,才十一岁,庆东主动和绑匪说用自己换他弟弟,那年他也就十六岁。当时特别危险,他爸特别紧张,幸好后来警察把他救出来,那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谁也不知道他在绑匪手里受了什么罪,他住了几个月的医院,后来他说服他爸把那个绑匪放了,没起诉,那绑匪被公诉判了几年就放出来了,庆东还把他儿子招到自己身边做事,我一直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从来不说,我就觉得他挺不一般的,心里能盛下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