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提着餐盒离去,和白亮汇合。
白亮看到许仙提溜这餐盒出来,不禁说道:“贤哥,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许仙真想说一句,不合适你个大头鬼啊,这都是我自己掏腰包买的。
不过,演戏总归还是不能半途而废。
许仙直接说道:“行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杨大婶。”
“好不容易过个节,不能让杨大婶吃亏。”
“回去要是杨大婶问起来,你可别叽叽歪歪的,这些都是我孝敬杨大婶的。”
白亮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
许仙拍着白亮的肩膀道:“行了,别老愁眉苦脸的了,又不是怎么着你了,长的本来就苦大仇深的样子,这下更是黑的没人样了。”
白亮闻言,不禁无语道:“贤哥,我有那么差劲吗?“
许仙点头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白亮有些无语,老实的跟在许仙的屁股后边,一道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白亮家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白亮手里的那只烧鸡已经有些凉了。
白亮去开锅热去了。
杨大婶看到许仙提溜出好几个菜来,还有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不禁说道:“太破费了,太破费了,阿贤你买这些东西也太破费了。”
许仙摆手道:“没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过节嘛,我在扬州也没什么亲人,杨婶和亮子就算是我的亲人了,过节总归是要点过节的气氛不是,钱没了可以再挣。”
“来,杨婶,你尝尝这桂花糕,亮子说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你看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还有这些菜,都是鼎福楼的手艺,杨婶要多吃点才是。”
杨氏在一旁拿起一块桂花糕来,放在嘴中细嚼慢咽的。
“怎么样?杨婶,味道正不正?”
许仙问道。
杨氏却是有些激动,眼中饱含着泪花,点头说道:“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许仙笑了笑,道:“杨婶喜欢,就多吃点。”
杨氏不禁说道:“想不到我老了,老了,还能再吃到鼎福楼的桂花糕。”
许仙道:“杨婶,等以后亮子出师了,他自己开了药堂,天天给你买鼎福楼的桂花糕。”
杨氏闻言,不禁流着泪,笑着说道:“好啊,好啊,我可等着那一天呢。”
许仙道:“杨婶,这些日子,你也劳累不少,趁着今天过节,你好好歇一歇。”
杨氏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我这么多年拉扯着亮子长这么大,什么苦没吃过,这两年,亮子已经给我分担了不少了。”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亮子能早些出师,能娶上一房媳妇儿,能在我闭眼之前,给白家开枝散叶,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仙不禁说道:“杨婶,你瞧你说的,你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要长命百岁呢。”
杨氏闻言,不禁笑道:“哪里敢奢望长命百岁啊。”
许仙和杨氏说笑间,白亮端着烧鸡进来。
“娘,贤哥,烧鸡来了!”
白亮一脸美滋滋的说道。
杨氏道:“亮子,去把后院的那坛酒拿来,今天是中秋佳节,你和阿贤喝上两杯。”
白亮闻言,点头道:“知道了,娘。”
杨氏看着白亮出去,又与许仙道:“阿贤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亮子命苦,从小就没了爹,这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连学堂都是上了一半,就不能读了。”
“若不是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娘,亮子也不会过的这么惨。”
“阿贤,你比亮子大,你往后一定要多多替婶子照看着阿贤,别让他闯祸。”
许仙闻言,直说道:“杨婶,你放心吧,亮子不是那惹是生非的主儿,他平日里在药堂可是经常受李医师的夸赞呢。”
杨氏闻言,不禁笑着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亮拿着酒坛子回来,给许仙倒上,和许仙对饮起来。
不过让许仙没想到的是,白亮的酒量简直是差到了极点。
喝了两杯就直接倒了。
许仙不禁无语,早知道他这两杯倒,就不和他喝了。
将白亮架回了里屋睡下。
许仙和杨氏道别,然后独自出了街上。
夜里无人静悄悄,隔着很远,许仙也能看到那穿城而过的运河之上,有那花船还在灯火通明。
夜空当中,一轮圆月高高挂着,却是有几抹阴云聚起。
许仙不禁想起了几年前,他初到杭州之时,他与柳萱喝酒,柳萱居然想带他逛花船。
可惜柳萱和白亮一样也没什么酒量。
还没登上花船,就已经醉的迷迷糊糊。
许仙换了身衣服,叫上石敢当,一跃而至那运河上。
准备去见识见识这时代的花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倒不是许仙存了什么其他心思。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古代的高级会所。
许仙换了衣着,变幻了打扮之后。
立马和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那人群之中穿梭自如,然后表演起一苇渡江的本事,他是笃定在这扬州无人能识他的真面孔。
却不知他和石敢当小露这么一手。
被在运河边上驻足赏月的路人看了去不说。
还被那扬州的漕帮帮众看了去。
那漕帮帮众只以为是什么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来踢场子了,连忙去通风报信去了。
在这扬州城的运河上,那一众花船可是全由漕帮罩着的。
若是在今天晚上出了事,那对漕帮来说可不是什么一件好事情。
漕帮的名声在外,不能被人给坏了。
许仙也没个目标,随意寻了一间花船便跳了上去。
那船到也不是很大。
因为夜色比较深,再加上许仙和石敢当出现的突兀。
那船上的人并未发现船上多了两个人。
那边的女子还在抱琴唱歌,还有几个豪客在一旁一边宴饮,一边大声叫好。
许仙听着那女子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却是唱的他抄出来的那首《青玉案元夕》。
那听曲儿之人,估计也是文人。
不由在一旁赞叹道:“可惜今夜是中秋夜,也不知远在金陵的那状元郎有没有作出新词来。”
旁边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自从上元之后,那位许状元似乎又销声匿迹了,听得他在醉吟先生那里作出的《生查子元夕》,不禁对他敬佩不已。”
“元夕二首,冠绝当世啊。”
先前那人道:“若是许状元能作一首中秋诗词,那就更无人能敌了,许状元”词圣“之名估计也无人再不服气。”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呢,众人皆道许状元太年轻,虽然作出了诸多名篇,但年龄太轻,总是不足以服众。”
“但世上庸碌之辈总是占据了大多数,只有少数的天骄才有傲绝当世。”
“我觉得许状元便是这种不世出的天骄。”
先前那人道:”没错,恺之兄所言,正是我心中所想。“
“只是无缘得见一面许状元,真是引为我平生一大憾事。”
另一人道:“平度兄何必如此,若是想见许状元,可以去一趟金陵,听说许状元在金陵安了家,你去投上拜帖,说不准能见许状元一面。”
先前那人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许状元素来低调的很,即便是那些常在金陵的好友,也几乎很少有人见过他。”
另一人道:”那到也是,听说朱子由曾经在杭州煮酒会上与许状元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朱子由如今堕落的要和万老三混在一起,真是丢脸呐。“
先前那人笑道:“朱子由那人你又不是不知,他在扬州可是出了名的吝啬鬼,现在有万老三那个家伙做冤大头,朱子由不去捧场可就不是朱子由了。”
另一人闻言,不禁笑道:“那倒也是,哈哈,朱子由坑人也是出了名的,只有万老三这种财大气粗的,才不怕被朱子由坑。”
先前那人道:“好了,不谈他们了,恺之兄,今夜月圆,你我当共饮此杯。”
另一人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你我二人对饮岂不无趣,应该和月英姑娘一同饮酒才是。”
“否则岂不是让月英姑娘说我们两个不懂风情,喝起酒来,连人家姑娘也顾不得了。”
先前那人闻言笑道:“是极,是极。”
说着那人举杯,与那抱琴的女子道:“月英姑娘,可否陪我们两个老帮菜喝一杯?”
那抱琴女子闻言,浅浅一笑,道:“二位可是扬州名士,怎么能是老帮菜呢,能和二位饮酒一番,乃是我月英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