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垮下,他兴许有办法救我,可如果倒下的是他,那么像之前他昏迷着的时候一样,我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霍汐,你到底怎么了。”祭煜蹙眉反问。
“我?”我想了想,“我没什么啊。”
“不对,自从我醒过来之后,我发觉你就不同了......”祭煜对我这两日的反应有所察觉,他低头看了看小秀,然后起身,推着我坐在案前。“你的眼神不对,看得出来,你似乎遇到了难题,你到底在想什么,连我也不能说吗?”
我叹了口气,现在小秀还昏迷着,案子还没有破,根本不是说这件事的时机。“我,我本不想现在和你说这些的。但是既然你问了,那......祭煜,你可觉得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祭煜用袖口轻拭下颚,目光落在了案上的水罐里,抬手用手背轻拭了下水罐的温度,“并没有哪里不适,你不需要太担心了,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破了这个案子,不要让它再纠结在你心里了。”
这水罐放在案上一晚上了,早就凉了,“你是......萧珏吧。”
祭煜猛一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正经看着我。
“你是萧珏。”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清楚地从他现在的言谈举止,甚至是看着我时的样子,能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一样了。“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这也太不可思议,但我真的能够确定的是......”
他用手背去试温度的这个小动作,是萧珏特有的。我们从前用的水壶和杯子,都是自己做来习惯带在身边用的,我忙起来顾不上吃顾不上喝的,萧珏就会在我平日的饮水里加一些草药,让我不至于累过劲儿,突然病倒了。那些泡了草药的水,不能凉着喝,而我偏又不喜欢喝太热的,所以事事都需要萧珏操心。
萧珏惯用手背试温度,是因为他说手心的温度较高,可能手心觉得合适的温度,却要烫一些,而用手背试出来的温度,却总是刚刚好。
祭煜吁叹,还是伸手去拿了舀水的舀子,盛了些凉水倒在水碗里,用手轻执水碗,大口饮下。罢了,才擦过唇边,不急不缓地道了句,“我本想着,等这件案子结束了,再同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
“为何......”我已经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问出口了,为何你会回来,为何祭煜会成为你,或者是为何你要瞒着我。
“霍汐,祭煜是我,萧珏也是我,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劫难,以不同的身份体验过一次而已。”明明是更像祭煜的样子,但说起话来的感觉,却又完全是萧珏......“我等了你三百年,可不只是只有祭煜这一生的。你若是愿意听,我可以慢慢讲给你。”
三百年的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太长又太短。
“那你现在,你现在......”你现在到底是谁,是祭煜,还是萧珏。
“萧夫人。”他抬起手,轻捧在我的脸侧,用拇指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蹙眉苦笑,一双眸子分外深情,“我永远都是你的萧珏,忘了吗?”
我笑着,眼泪却簌簌落下,我半分不舍移开目光,是萧珏,是他!只有他才会这样戏谑着同我逗趣,“你的这双眼睛,如今看我,可还清楚?”
萧珏轻笑,双眸同样微润,“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