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凶案的死者,是洹娘,她是成为农户家的女儿,案发当日,是一大早城门刚开挑着菜来到朝歌城里卖的。却在天亮之后被街市上摆摊的小贩发现遇害。与前两件案子相同的是,洹娘也是遭到凶手咬断脖颈致死,在现场留有大量血迹,霍汐当时在场,给出的判断是,现在有极大可能是死者遇害的地方。但是和前两件案子不同的是,第三件命案的死者,身上所留下的伤痕较多一些,都是直接伤害,所以不止脖颈上,身体的多处伤口也是大量出血的主要原因。而且要注意的一点是,洹娘的身上,左右的手腕被扭断了,她的右腿膝盖处骨头断裂,身上也呈现大量抵抗时留下的伤痕,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在遭到凶手的袭击之后,洹娘并没有昏厥,或者是放弃挣扎,她显然是在与凶手的抵抗过程中,逐渐丧失体力,导致她被凶手咬断了脖颈,因此遇害。”萧珏将第三具女尸的检验分析出来。
“第一个死者是自己放弃了挣扎,第二个死者是在死前遭受虐待和毒打,这第三个死者却是因为反抗留下伤痕因为体力不支而遭到杀害……”除了她们的死亡特征,在死亡前的情况却是一点都不相同,难道凶手真的是不止一个人吗?
“第四具女尸,由霍汐的好友证实,是骊山氏人,月棠。月棠死状惊悚,虽然证实同样是被凶手咬断喉咙致死,但是在她完全死亡之前,凶手便已经开始实施他的暴力犯罪,将月棠撕碎……”说到这里,萧珏不由得停了下来,回忆起当日的所见,每个人心里都很不好受。“可以确定,部分躯体是在死者未完全死亡之前撕裂下来,凶手咬断死者脖颈之后,致其死亡,却还是将她剩余躯体尽数撕碎,可见凶手极度残忍,不过很奇怪的是,死者死亡的地点附近就有住户,在凶手将死者撕裂之前,死者为何没有呼喊?”
为何没有呼喊……
凶手没有直接杀害月棠,却先撕裂了她部分的躯体,再咬断她的喉咙,然后才将她的尸体彻底撕碎……在完全丧失意识的前提下,因为撕裂,她不可能感觉不到痛苦,如果感觉到了,那又为何没有大喊出来?周围的住户没有一家听到声音,但是……
从第一个死者开始,就放弃了挣扎,第二个死者遭受虐待,第三个死者反抗被杀,第四个死者没有挣扎……像是绕了一个圈,又绕回了原点。
厅内,所有人都沉默着。
这四个死者,在身份和背景上没有任何联系,凶手锁定被害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变态杀手随机选择目标吗?那么这个变态杀手,又是如何做到让第一个和第四个被害人放弃挣扎的?
第一个死者,是王宫里偶然值夜的新人。
第二个死者,是臣谨大人的女儿,案发当晚因为与情郎焯服的约定,而偷偷离家,所以遇害。可是很奇怪的是,焯服与召覃在一起,他们都否定了知道缗惠与焯服相约的事,而且在召覃无意间透漏的信息里,焯服对缗惠,似乎并不是因为动情才挣扎着要迎娶她。他们两个人是自幼订婚,后来焯服家出事,他的父亲被杀,焯服和他的母亲因为得到了缗惠的帮助,焯服对缗惠才十分感激。是因为这样的感激,使得焯服为了报答缗惠,才想要完成她的心愿也就是迎娶她为妻。
是因为感激,而不是因为爱,如召覃所说,焯服是个君子……所以焯服知道臣谨大人和那些所谓修行之人走得亲近,欲以孩童的心炼就丹药的事,也不肯亲自向人泄露。那么缗惠和焯服的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只有缗惠知道,而焯服不知道,如果连焯服都不知道,那么凶手又是如何知道当晚缗惠会偷溜出家里呢?
第三个死者,是城外菜农家的女儿,虽然她每日都会进城,但是只有那一日是因为一直以来和她同行的弟弟生病,她才不得已独自进城摆摊的。如果说凶手是一早就策划好了,将她选定目标,那么那一日没有跟在她身边的弟弟,倒像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第四个死者,是骊山氏人。死去的前一日才到了城外的姨母家探亲,死去的当日是临时起意要来朝歌城中看看,结果当日就出事了。凶手不可能提前知道她的情况啊,如果前三起案件的凶手,是在这朝歌城中生活的人,所以知道城中的情况,选择了那三名死者的话,对于第四名死者的出现,他不可能预料得到啊。
凶手选择被害人,真的只是随机犯案吗?“这四名死者,她们的躯体都是完整的吗?”
萧珏迟疑一下,正捏着杯子饮水,听了我的话,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是,除了喉咙被撕咬的部分有微末残缺,躯体大致上都是完整的。甚至第四个死者虽然被撕裂得无一处完好,索性当时的官差将现场所有遗留的部分都带了回去,从内脏到躯体,都可以完整拼凑起来,所以没有遗失任何部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么凶手除了咬断脖颈这一点,就真的找不到他其他的变态之处了。“不过,第一具女尸只有脖颈咬断,身上少有外伤,第二具女尸受到虐待,死亡之后数日内伤处才逐渐显现,第三具女尸受到的外伤更多,甚至出现扭断手腕这样的伤势,到了第四具女尸完全撕裂……如果凶手只是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在杀人犯案的同时,他的狠毒手法似乎也在一点点变得残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如果再有第五个……”我哥心下的状况未必比我轻松到哪儿去,只是依据着我的说法推断着,但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