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进城,竹牙立刻被城里平静的气氛所影响,更加困惑。
“跟进了,别单独落下。”我嘱咐竹牙说,然后和沈桀一起牵着骡子往前走,低声说,“这里的一切,都和皋陶描述中的一样,当年皋陶奉颛顼之命,前来此地捉拿契桧,本以为这里一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地,可进了城却被城里的景象所迷惑。”
“这里实在不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地方。”沈桀无意地打量着周围的商贾。
“可是,在仓颉的记录上,自契桧死后这里便再没有立下一任首领,一个没有首领统治的部落,不仅未乱成一团,反而一切井井有条,太不可思议了。”我们说话间,看着道路两旁摆着摊位卖些基本生活用品的沫山氏人,“除非这里的人都很遵守秩序。”
然而时隔五年,在没有首领的前提下,沫山氏还能维持着这样的生存环境,实在太令人出乎意料了。
“大娘,请问一下。”我走到一个卖鸡蛋的大娘面前,她抬起头打量我,我蹲在她面前和她搭话,指了指跟在我身后的沈桀和竹牙,“我和哥哥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娘很警惕地看了看我们,“你们从哪儿来的啊?”
“荆州。”我说,“我们从荆州来,想要到青州去找姑母的。”
“小姑娘,这里可不是青州,青州你得再往北走,这里是徐州。”大娘虽然戒备,可大概瞧着我一个姑娘上前来问话,就也没有过多怀疑。
“徐州?”我故作惊讶,对沈桀说,“哥,怎么办,我们走到徐州了。”
沈桀听了,将骡子的牵绳交给竹牙,走了过来。“怎么走到徐州来了?这一路上我们都是打听着过来的,不可能到徐州啊。”
“可是现在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们现在出城,恐怕晚上就要住在荒山野地了。”我做出担心的样子,看了看天色,然后问大娘说,“大娘,这城里有没有客舍呢?我想今天留宿在这城里,明天再动身前往青州,路上也安全一些。”
谁知道大娘听了话竟然连连摆手,“这是冕城,一年到头城里也不见几个生面孔,哪里有什么客舍啊。”
“那怎么办啊?”我为难了,这次是真的,没想到这冕城里连客舍都没有,我们今天连个起码落脚的地方恐怕都找不到了。
“大娘。”沈桀蹲下身去,“您看这天色眼看就要黑了,请您帮忙给想一下,看这附近哪里有可以住的地方。我跟我兄弟露宿野外没什么,可我家小妹毕竟是个姑娘家,多有不便。”
大娘听着,仔细瞧了瞧我的衣着,说了句,“这姑娘衣着素雅贵气,恐怕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吧。”
沈桀从衣襟里掏出一袋贝壳,“大娘,还请您帮帮忙。”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呢。”大娘陪着笑脸,接过了那一袋贝壳,偷摸数了数,“要是你们不嫌弃,可以先住我家。我家就我一个老婆子,还有我儿子两个人住,空屋子还有两间。”
“怎么样?”沈桀问我。
我想了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这会儿出城,还不知道山里有没有狼呢。”
“那就这样吧。”沈桀对大娘说,“那就打扰大娘了。”
……
“这夜里啊,海风大,多盖一些别着凉。”大娘让她那儿子又抱了几条毯子给我们送来。
竹牙上前帮忙,沈桀接过两条毯子,独自送到了我要住的那间屋子里去。
“这是你哥啊?”大娘看着沈桀细心地一面,却悄声拉过我询问道。
“嗯,我家大哥。”我应道。
“老婆子我,叫闵姜,这冕城里的人都叫我闵姜婆婆。姑娘你……”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这意思是在询问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