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不,是苍舒……他当时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
眼神呆滞,神情痛苦,口中念念不绝汐月的名字,甚至是毫无惧意……都说明了,他当时从这里跳下的时候,是有多么绝望的,因为失去了所爱之人,那种心如死灰,刻骨铭心的心痛都使人可以轻易想象得到。他的毫无惧意,恐怕正是因为生无可恋吧。
我虽然不懂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可是想到他那时绝然从这里跳下的情景……“看样子,他对汐月还真的是一往情深呢。”
帝喾沉眸,点点头。“是啊,要不然,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呢?从这里跳下去的人,他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兄长对汐月的情意,折磨了他四年,将他最后的意志都磨灭了。”
“帝喾大人特意告诉我这一切,想来,应该不仅仅是一时兴起吧。”我早已察觉,帝喾这些话是另有目的的,绝不是一时兴起才说出这所有的。
“帝喾大人?”帝喾似乎觉得有什么疑问似的,轻轻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称呼他的方式,面上的笑意若隐若现,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异样,正想着是不是我的话有问题的时候,一旁四月突然低着头走了过来,“帝君,苍舒大人求见。”
帝君?!对了,他是帝,自然是君,之前在路上见他们的时候,四月虽然称他为大人,但是想想,应该是因为“微服出巡”才变换了称呼吧。现在回到了翾庭,四月俨然已经恢复了对帝喾的尊称。
“让兄长到殿中稍候,我这就过去。”帝喾道。
四月退下。
“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
“霍汐姑娘,你到底是谁?”帝喾略显严肃地问,一袭黑衣更显庄严。“我一直都有这样的疑问,霍汐姑娘很聪明,这一点有目共睹。可就是因为你太聪明了,不可能对一些很简单的事完全不了解,而这些,难免引起怀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不知道这些该知道的呢?”
“帝君以为呢?”我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回答他,也会担心,如果他知道我是穿越而来,会不会就此认为,我来到这里,和云锦的巫蛊之术有关呢。
帝喾正色道,“我想过一些可能性,甚至想到过,你可能就是汐月,你和汐月一样都很聪明,可是你们的性情却不尽相同,也可能是因为你失去记忆了,才会……”
失忆?果然能想到最夸张的解释,也只能是这样了吧。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好笑。“那如果我肯定说,我不是汐月呢?”
帝喾稍显迟疑。
“那时候,帝君曾委托我去见云锦一面时,曾亲自向我表示过,希望我查清楚这几起案件的真相。帝君可还记得吗?”我也沉下笑意,正经说道。
帝喾想起,轻轻一点头。
“那帝君可记得当时许诺于我,若我破解案件,便答应我一件事。”我继续提醒,因为我想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决定向他兑现当时的承诺。
“那你想要什么?”帝喾的微一垂眸,说明他已经猜到我想要的是什么了。
“请帝君答应我,让我彻查当年汐月所牵连的连环凶案。”这,就是我想要的。
可是帝喾犹豫了。
他很清楚重新翻查这件案子的难度,也很清楚,让我重新翻查此案,势必在翾庭之上,甚至是九州之内将会掀起一轮新的狂风暴雨,这个后果未必是谁可以轻易担当的。
“其实帝君也想要知道真相的,对吗?”我决定说服他,趁他还只是迟疑的时候,“帝君相信陷害汐月的并非帝颛顼,而是另有他人不是吗?可如果此事不查明,不向所有人说明一切真相,那么其他人是否会像帝君一样,深信帝颛顼的无辜?!可如果不是,帝君今次只是为了将此事压下不再重提,帝君所深信的叔父便要永永远远地背负着陷害汐月至死的谣传而不得瞑目。帝君的其他兄弟又作何感想?”
帝喾有些动摇,应是因为我提及其他兄弟,使他联想到了萧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