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已经尽快了,这一去一回还是耽搁了小半个月,这隋雀的府院发生这么多事。”沈桀在听完我说了这半个月以来,发生在隋雀府院上的所有事之后,忍不住感慨。“只是,霍汐,你这么做,也实在太冒险了。”
我转过头去,等着他给我意见。
“其实之前,我就一直觉得你的推论办法有些不是很严谨,你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了。就像这一次,你怎么能还没问过所有当夜与第一个死者有过接触的证人,就率先下判断呢?虽然你之前也这样做过,查到线索,自己模拟整个犯案过程,然后再去找证人证实经过,这是一种反着来验证的办法,我不能否认你的直觉确实很厉害,只是这样的过程,很容易挫败你的自信心,在你找到证人证实自己的推论有误时,会使你对案件增加一些自己的负面抵触情绪,导致你接下来的判断失准。从前在学校里,我身为你的教授并没有提醒你这一点,是因为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科技发达,各种线索收集反馈都极有效率,可以从现场收集线索进行精密分析,所以你得到的线索的准确性是极高的。你用倒着来的办法,去证实自己的推理,可行性较高,但是在这里不一样,在这里所得到的所有线索,几乎一大部分都是废掉的,你没办法分析指纹,血液,DNA等所有可以锁定目标的线索,你如果还是用先推理过程,再去证实这个过程的可行性,只会局限你的思维。”沈桀一脸认真的分析说。
他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教授。对于他的建议,我是真正的在试着接受,“我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可是……”
“霍汐,适用于你哥哥的办法,未必适用于你。”沈桀的一句话,立马将我所有想得到的借口全部推翻,他丝毫没有留给我余地,任我去辩驳我在模仿我哥哥的事实。
我沉默了。许久,“你说的对,我哥哥是个犯罪心理学的天才,我跟他没法比,他可以单凭一些线索,就对凶手进行心理画像,所以他可以凭借所拥有的线索先推理,再证实。无论我对自己的要求多高,我都没办法做到完全像是他那样理智。”
“霍汐,”沈桀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不要想着去成为你哥哥,你就是你,你有自己的优点,不需要去成为他,你哥哥擅长心理画像,可是你擅长逆向思维,你的逻辑更加严谨,你完全有能力掌控现场,还原现场。只是你把你自己规范到了一个类似于你哥哥的模子里了。”
“沈……阮教授,”我还是习惯叫他阮教授。“你说,如果我不学着我哥哥的样子,我也可以破案吗?”
“霍汐,你哥哥会以你为骄傲,不会是因为你活成了他的样子。”他很中肯地说。
“嗯。”我懂了他的意思,用力的点了下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可是,你这次去冀州,有什么新发现吗?关于云锦,那谋逆的罪名真的那么严重?”
沈桀长叹一口气,恢复了思绪,回到案件上来,“我在冀州调查了有关于那三个死者的事情。首先是第一个死者,是死于六个月之前,死者是帝喾身边的乐师,为传乐道而路过冀州,他被人发现的时候,是死在一间客舍里。喉咙,双腕都被割了一条很深的伤口,但是致命的一刀插进了胸口,他身体里的血都被放干了,似乎是生前的最后时刻被人控制住了,逃脱不开。但是在他的尸身被挪开之后,他身下发现了一个图腾的符号,也就是因为这个符号,被人认定真凶要示以谋逆,大开杀戒。”
“符号?什么样的符号?”我之前曾听皋陶说过,但是他并未提起过关于符号的事。
“城中流传,那是九黎一族的符号。”沈桀像是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所以在说出答案的时候十分小心,特别留意了周围。
九黎一族的符号?
“…….大概是从六个月前开始,高阳氏地冀州城中,先是帝喾身边的一位亲信路过冀州时遇害,遇害者被人放干了身体里的血,犹如一副枯骨皮囊,死前留下线索,指出凶手为了谋逆大罪所以要大开杀戒。城中人心惶惶,大家都担心是昔日炎黄所灭的九黎残部卷土而来,中原九州皆处于备战之中,以防九黎突袭……”
“难怪了,当时皋陶会说这样的话。”现在想来,他突然提及大家的担心在于九黎残部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原来九黎一族的符号便出现在了冀州第一个死者身边。“之后,冀州连日暴雨,城外洪水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