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要将我们和他们关在一起?”淳于沔问道,“是想我们也传染疯人症?”
蓝衣小厮连连摆手道:“各位贵客误会了,是我们以为你们和他们是一起的,认为你们也得了疯人症,怕你们不久也会发作,就将你们也关在此间,以防传染他人;同时也随时可以等待我们黄先生救治。”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谢灵还是心里有些疑惑,就说道:“既然这样说,我也不多怪罪你,但是你们这样做对我们很无礼,要是我们这些没有病的让你们这样一弄反而染上了病,那不是害了我们?”
“是,是,是……是我们处事不周。”蓝衣小厮说道,“所以我看到各位的身手,就知道各位不同凡响,和躺在地上的这些人绝不是一路来的。”
“好像我们一路前来并没听说什么疯人症呀?”袁异客说了一声。
蓝衣小厮这个时候才正眼瞅了一下袁异客,才从邋遢中看到了他的怪异长相,心里一凛,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哪个地方暴发疯人症,只是后来这些人到这里发作了这病,才觉得有这病传播了。几位仙客还是跟我到府内去用餐吧。”
淳于沔等人又跟在蓝衣小厮身后来到了大院正门,那几个青衣小厮也都拱手弯腰,做迎接模样。
淳于沔等人正眼都没有瞧他们就故意趾高气扬走进去了。刚到门口,有一个三十多岁的面貌秀气的年轻人弯腰站在旁边,一身淡红色衣装,看样子是个管家,说:“请贵客拿出所住酒店牌号。”
淳于沔和谢灵掏出两张牌号递了过去,那个管家接过牌子,对里面大喊一声:“来自‘仙醉居’贵客四人,请上座。”
四人这才看清里面真的好大,感觉得到整个院子方圆会有十亩以上,里面房间林立,通道交错,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乐声震天,后院里面唱戏的声音非常真切,而且喝彩的热浪此起彼伏。
四人还想张望,早被一个青衣少女拦住。这个青衣少女双鬟高挽,是个丫鬟。她连忙施礼,说道:“我家主人说四位贵客定是不同一般,只是此刻风尘仆仆,污渍遮容,是不是可以到侧厢房沐浴更衣,以期更好地享用佳肴美酒?”
谢灵刚要说话,可是淳于沔话早已出口:“承蒙你家主人关照,只是我等的确是沿路乞命之人,凡人几个,哪有时间和心情去在意自己的容貌和仪表。现在肚子饥饿得要紧,也不讲什么虚礼了,让我们吃饱喝足就是救了我等的性命了。”
“既然这样,几位且随我来。”那丫鬟就带着四人沿着左耳房走去,走了大约十多步,就和四五个人擦肩而过。他们刚好绕过一个房角,突然,迎面一个醉醺醺的人脚下一个趔趄,一头朝淳于沔重重撞来。谢灵眼光锐利,一个快闪步,早已切在两人之间,稍一转身,正用右手臂挡住了醉汉的头颅。那力道好大,谢灵感到手臂微微发痛,本可以把那个人的头颅顶回去的,但谢灵瞬间却假装一下被撞得难以支撑,左手顺势扶住房柱才没有跌倒。
那人恰好也顺势倚在谢灵身上,也没有倒下。
“你怎么走路的?”淳于沔不满地说了两句。
那人一跌,反而清醒了,充满歉意地低着头,连连道歉:“主人热情,酒好菜美,小可贪杯,莽撞各位了,羞死了,羞死了!”就匆匆走开了。
淳于沔看他那个难以言传的神态和差点跌倒的样子,不禁想噗哧笑出声来。可是她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想到了安洪,心里又是愁云密布的。
谢灵心里感到有点奇怪,这个人好像是故意来撞淳于沔的,但又好像是走得急匆匆的,喝的这么醉,那么急匆匆,却是不解。
三转五转,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耳房,进入耳房,实在感到吃惊:这虽是耳房,却也挺大,估计有四丈见方,摆有十多张八仙座,正有一桌人还在用饭。
这黄先生实在是富可敌国。
丫鬟招呼他们四个坐定,就有下人端上酒食。四人开吃起来,袁异客和谢灵两个人不断轻碰杯沿,很是喝了几杯。两个小师弟特别拘谨,只是默默吃饭;淳于沔倒是心中有事,没有多说话。
这时,一个下人端上一盘鱼翅,谢灵看师姐心情沉闷,想调节一下气氛,就说道:“师姐,你最爱吃的鱼翅来了,如果你还是闷闷不乐,那就便宜我和三位师弟了。”
淳于沔猛然抬起头,以竭力想将一切不快之事抛诸脑后的样子说道:“一醉解千愁,有鱼翅吃,谁还想什么烦心事?”
谢灵就起身要接过从身边经过的下人的鱼翅,可是下人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走向先前在吃的那一桌客人,把那盘诱人的鱼翅端给了他们。
袁异客一下跳过去,伸手端过那盘鱼翅抛了过来,淳于沔只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就轻轻地将那盘鱼翅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中央。
而袁异客也一个回跳也美妙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桌的客人一时回头看着他们四人,怒目圆睁。
那个下人急急走过来,要来端那盘鱼翅,可是淳于沔早就夹了两口吃了起来,谢灵也吃了一片,说道:“甜滑爽口,真是人间美味。”
下人说:“对不起,四位客人,这不是你们的菜。”
袁异客说:“没有关系,我们先吃一点,我们肚子饿了。请各位多担待。等下我们那份鱼翅给他们吃就是了。”
下人说道:“贵客,你们的菜已经上齐了,这道菜不是为你们准备的。你们只是普通客人,而这道菜却是最难捕到的剑齿鲨鱼的鱼翅,不是每个客人都能吃得到的。”
“客人还分三六九等?这不是天下同爱,四海兄弟吗?伪善!”淳于沔说道,一把把桌子掀翻了,杯盘菜碟摔得满地都是。